白皙如玉的肌肤染上了浓重的红，像是用色笔描绘而出，比几步外摇摆的花儿还艳。
那大抵是她最窘迫的一次，全身战栗，心发慌，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走路了。
她是想离开的，可是脚好像生了根动弹不得，她抿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面前男人再次笑出声，清冽的薄荷香气团团包围着她，他缓缓低下头，倾身凑近，视线和她持平。
男人漆黑深邃的瞳仁仿若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他眼尾勾着，映出的那抹弧撩的人心肝乱颤。
这还不是最让人难耐的，最难耐的是，他脸停在了夏汐咫尺前，鼻尖隐隐蹭着，声线低沉动听，“怎么脸红了。”
明知故问嘛。
夏汐想说什么，但没好意思说。
最后睨了他一眼，转身大步朝前跑去。
男人腿长，轻轻松松追上她，扣住她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光洁的肌肤，嘴里还说着让人脸红的话。
“刚不是崴脚了吗？”
“还能走？”
“要不要我抱你？”
话落，红晕从夏汐脸颊蔓延到了耳后根，那天，她对他彻底改观，他哪里是众人口中那个矜贵高冷凉薄的男人，他分明……坏得很。
傅衍的坏只对夏汐，其他人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在傅衍眼里，夏汐的一根头发丝都是好的。
……
“汐汐，你别以为不讲我就不知道。”周晓挤挤眼，“我猜也能猜的到。”
夏汐无力招架周晓的话，红着脸去了卫生间，周晓嘿笑说：“每次你害羞的时候都会去卫生间，汐汐，你变了啊。”
卫生间门关上，夏汐走到那扇狭小的窗前，一边吹风，一边想着周晓的话，大抵她是真的变了吧。
变得不再那么忧郁。
变得快乐了很多。
不知是周晓的话让夏汐勾起了夏汐的心事，还是其他，那晚，夏汐再次梦到了贺念。
不再是鲜血淋淋的雨夜，不再是苍白的脸。
他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他轻柔地唤着她，汐汐。
他凝视着她，问她过的好不好？
她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他含笑走近，熟悉的五官缀在眼底深处，他打趣她是小花猫，为她擦拭干净眼泪。
柔声对她说，他过的很好，不用惦念，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夏汐哽咽着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再次掉下来，哭得太凶，声音都是发颤的，“……阿念。”
贺念唇角噙着笑，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眸里光影绰绰，“以后我不能陪着你了，但你仍然要快乐。”
“好。”夏汐哭着拉住他的衣袖，“你能不走吗？”
“不行。”贺念仰头看了眼天色，眉宇间笑意渐浓，“一会儿我就要走。”
“走？你要走去哪里？”
“去快乐的地方。”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有机会。”
夏汐不想让贺念走，一直拉着他不松手，风垂在她身上，眯了她的眼，她眼睑垂下，再睁开时，眼前已经没了少年修长的身影。
她顺着风的方向拔腿去追，耳畔传来他轻软的声音，“汐汐，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惦念我，我一切都好。”
风散去，声音也随之散去。
夏汐睁开眸，四周黑漆漆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有淡淡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透过来，拂到对面的墙上，勾勒出绵延的影。
她盯着那道影看了好久，眼前回放的一直是梦中的场景，少年含笑的脸，温柔的话语。
她想贺念在另一个世界应该生活的很幸福吧。
这次送别贺念的，不再是夏汐流不尽的泪，是她的笑，她唇角轻勾，祝福贺念永远开心如意。
沉重的心理包袱放下后，夏汐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每天不再是像木偶一样活着，她脸上有了笑容，周身透着轻快感。
周晓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傅衍身上，说幸亏认识了傅衍，不然夏汐还指不定沉默到几时呢。
夏汐笑笑，但没否认周晓的话，傅衍确实有大的功劳，眼神移动间落在了抽屉里的糖果上。
好几个玻璃瓶，都是傅衍送给她的。他之所以送她，是因为她随口提了句，她喜欢吃这个牌子的，什么口味的都好。
傅衍大抵是没怎么送过人礼物，竟然买了所有口味的，分装好送给了她。
她依稀还记得那天收到糖果时的心情，欢喜雀跃悸动，就像天边浮着的云，她心久久未平。
傅衍见她静默，以为她不喜欢，柔声说：“不喜欢这些可以去换。”
“不，我喜欢。”她眼眸里泛着光，像是点燃的簇簇星火，里面裹挟着欢喜，她真的很喜欢。
傅衍拉长声音“嗯”了一声，随后问她，“喜欢什么？”
夏汐呆愣住，脸颊上升起的红晕泄露了她的心事，她羞红着脸不知如何回答，背转身不去看他。
傅衍继续追问：“喜欢什么？”
夏汐身子又调转了方向，低着头顶着脚下，就是不看他。
傅衍来到她身前，食指挑起她下颌，黑眸里流光溢彩，“不想说？”
“不说也可以。”傅衍倾身凑近，眼底流淌出勾人的神情，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下颌，“那做些别的。”
夏汐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别的”是什么意思，他已经低头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