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喜欢爷爷吗？”
“喜欢。”
晚上夏汐和傅衍说起这事，她把玩着他手指说：“你和爸的关系该缓和一下了。”
傅衍淡声道：“多年的习惯，不是轻易能改的。”
“那就试着去改变想法。”夏汐劝慰，“你要给嘉嘉做榜样。”
傅衍知道在这点上来说，他确实不是好榜样，“好，我尽量。”
……
嘉嘉两周六个月时，夏汐开始给他物色合适的幼儿园了，附近的幼儿园都咨询了一遍，最后敲定了一家双语幼儿园。
问嘉嘉想不想去上学，嘉嘉回：“想。”
嘉嘉是真的想去上学，但夏汐有些舍不得，直到他满了三周岁才把他送去了幼儿园。
嘉嘉是个小绅士还很有礼貌，一入园便得到了老师和小朋友们的喜欢，小朋友们都想和他玩。
嘉嘉偶尔的烦恼是，今天到底该和谁玩。
班里有个很爱哭鼻子的小女生，谁和她打招呼都会哭，只有嘉嘉和她说话她不哭，还把口袋里的糖果拿给嘉嘉吃。
嘉嘉不喜欢吃糖，但看着她期盼的样子还是收下了，笑着说了声：“谢谢。”
小女生怯怯说：“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嘉嘉说：“可以啊。”
嘉嘉是个信守承诺的幼儿园小朋友，说了陪着便会陪着，他到哪都带着小女生，小女生再也没哭过。
不对，有次还是哭了，因为有人推了她一下，小女生给吓哭了。
嘉嘉去哄她，“琪琪别哭了。”
琪琪眼泪哗哗落下来，哭得更伤心了。
嘉嘉拿出自己摆好的积木，“琪琪你看，房子漂亮吗？以后这是我们的家好不好？”
阳光小，小男孩的眼睛熠熠生辉。
琪琪放下手，吸吸鼻子，眼底含着泪水，“……好。”
嘉嘉把琪琪哄高兴了，他自己也很高兴。
老师夸嘉嘉是个团结友爱的小朋友，嘉嘉很礼貌地回了句：“谢谢老师。”
……
嘉嘉上中班的时候，琪琪转学走了，那天嘉嘉没哭，琪琪哭的很伤心，拉着嘉嘉的手说：“我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的，你不许忘记我。”
嘉嘉摸摸她的头，“好，你去，我不会忘记你的。”
琪琪边走边哭，上了车还在哭，她问妈妈，要是嘉嘉忘了她怎么办？
妈妈安慰她：“琪琪这么乖，这么漂亮，嘉嘉不会忘记她的。”
嘉嘉记性很好，但太久不见，他真的会忘记，就像他忘了幼儿园里那个整天跟在他身后叫他哥哥，要他保护的小女生。
她好像……叫琪琪。
-
嘉嘉再次见到琪琪的时候是上了小学，琪琪梳着马尾，穿着公主裙，走到他面前，问：“你还记得我吗？”
嘉嘉不记得了，摇头。
那天琪琪很伤心，眼睛一直是红的，嘉嘉不知道她怎么了，问她：“我们以前认识？”
琪琪说：“我是琪琪。”
嘉嘉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想起来，但他善意地说：“我知道你了。”
琪琪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
嘉嘉抿抿唇，没接琪琪的话。
这天放学后，嘉嘉回到家特意翻出幼儿园毕业册看了看，没有一人叫琪琪，他想，或许不是幼儿园的朋友。
琪琪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除了爱和嘉嘉玩，其他的同学都不喜欢。
嘉嘉身边多了个小尾巴，同学们偶尔会问：“嘉嘉这谁啊？”
嘉嘉说：“妹妹。”
这样别人就不会嘲笑琪琪总是跟着他了。
有人学着嘉嘉叫琪琪妹妹，琪琪很不开心，嘉嘉护在琪琪身前，对男生说：“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
嘉嘉很护着琪琪，琪琪回去后告诉给了妈妈。
彼时，妈妈精神又不好了，睁睁眼，吃力说：“琪琪要好好和嘉嘉相处。”
琪琪点点头，问妈妈：“你又痛了吗？”
妈妈头一直痛，琪琪很担心妈妈，妈妈笑笑，“没有，只是困了。”
这天晚上，妈妈再也没有醒过来，琪琪哭得很伤心。
-
夏汐把嘉嘉叫到面前告诉他，家里要来一个小朋友了。
嘉嘉问：“是谁？”
夏汐说：“是一个朋友的孩子。”
“那个孩子为什么要来我们家？”
“因为她妈妈去世了。”
夏汐问嘉嘉，“你能和她好好相处吗？”
嘉嘉点点头，“妈妈放心，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嘉嘉没想到来的人会是琪琪，夏汐告诉他们，从今以后琪琪要在这个家里一起生活。
嘉嘉有妹妹了。
嘉嘉主动把玩具拿给琪琪，“妹妹，欢迎你。”
琪琪看着嘉嘉，终于不再害怕了，她接过玩具，“谢谢哥哥。”
夏汐一直很担心嘉嘉和琪琪相处不来，谁知道没有，他们相处的很好，嘉嘉对琪琪也很好。
书房里，夏汐对傅衍说：“这些年一直没给你生个女儿，我很抱歉。”
夏汐的身子不好，几次尝试怀孕都没成功。
“我们已经有嘉嘉了，”傅衍牵着夏汐的手，“现在还有琪琪，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夏汐点点头，“好，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琪琪不是夏汐朋友的女儿，是她去福利院带回来的，那天她去福利院看着琪琪受惊的眼神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