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纵歌只好松开了手,提醒她道:“墙柜右边是你的衣物,左边是我的。”
“好,我知道了。”虞岁岁应了一声,赶紧溜下床。
这间寝殿很大,铺着厚实地毯,细密丝绒一踩下去就能没到脚踝,她打开了右边的墙柜,被那些五彩斑斓的裙裳给惊艳了一下,天水碧、藤萝紫、晴山蓝、落霞红…像是一柜子的霓虹。
不过,她翻了一下,唯独没有找到白色的衣裳。
虞岁岁随手挑了一件红绡裙,走到寝殿隔间的浴室里,是一方青玉砌造的温泉池,周围还栽种了绚烂花树。
她脱了衣裳,美美下去泡澡,青玉池壁上备着各种洗漱用具,还有一壶荷花酒。
虞岁岁是不敢碰酒的,一喝下去可能明天醒来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她把酒壶下面的金丝木盘抽出来,让它浮到水面上,再把话本放上去,一边泡温泉一边看,完美。
她就这样在温泉里消磨时间,最后实在不行了,她觉得再泡下去她可能就要发皱了,才无奈从泉水里起身,慢吞吞把衣裳穿得整齐。
虞岁岁心里估摸着,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够师尊消火了吧。
她有些困,于是将话本塞进锦囊里,打着呵欠出了浴室。
虞岁岁一撩开床帐,榻上的应纵歌就倾身过来抱住她,有些无奈地低笑道:“岁岁就这么怕我?”
尽力忽略他似有些幽怨的眼神,虞岁岁推了推他的肩,道:“师尊,你让让,我困了,想睡里边。”
他伸手环紧她的腰,直接将她抱了上去,轻柔放在床榻里侧,把人往怀里带,不忘给她拉上被子盖好,“睡吧。”
虞岁岁有些含糊地应了一声,闭眼渐渐睡去。
她一觉睡醒,只觉得鼻端都是熟悉的莲香,睁开眼的时候还是被应纵歌抱在怀里。
他察觉她已经醒了,低头用鼻尖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轻声问她:“今天我能亲岁岁吗?”
虞岁岁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某一瞬间,她竟然生出了一种错觉,眼前的应纵歌就像她从未宣之于口的情人,早上见她醒来就黏黏糊糊地向她讨要一个亲吻。
“师尊,”她回过神,摇了摇头道,“不行。”
他并不意外,只是换了一个问题:“那我帮岁岁绾发?”
“嗯。”虞岁岁从床榻上坐起来,背对着他将一头长发悉数拨到身后去。
红绡裙,金步摇,眉心花钿开芙蓉。
绾发、膳食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都不会拒绝,甚至她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应纵歌不说一声就将她抱进怀里,哪怕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在一点点地让她的底线一退再退。
应纵歌从背后揽住她,轻声问道:“岁岁要不要去外边看看?”
“好。”她点点头。
这间寝殿接近密闭,现在和师尊共处一室总让她觉得有点危险。
于是虞岁岁又被抱了起来,她靠在应纵歌怀里,看着九重厚重殿门依次开启,忍不住道:“好多门。”
“怕岁岁跑掉。”他轻声道。
“……”她决定保持沉默。
寝殿外面连着曲折回廊,遍地花色,她看到了很多朝颜花,回廊下面是莲花池,碧叶琼花仿佛要荡漾至天地尽头。
“岁岁喜欢吗?”他用下颌轻轻蹭了一下她的发心。
“喜欢,很漂亮。”她如实回答。实在是,很难不喜欢。
“那岁岁就一直留在这里吧,看腻了我就换成其他的美景。”他弯弯眼眸。
虞岁岁心想,其实她作为一条摆烂的咸鱼,还挺好养活的,和大反派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衣食无忧有求必应,他还这么认真地把她放在心上。
但她还是,想去做点什么事情,好让自己问心无愧。
所以她转移了话题:“师尊不用去处理事务吗?”
魔尊掌管整个魔域,应该不会太清闲吧。
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我想要一个人待着”的意思。
应纵歌闻言眼中笑意微黯,下一瞬他又扬起唇角说:“那些事情并没有岁岁重要。”
“所以还是有事情需要师尊去处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尊先去忙,我去泛舟,给师尊摘莲花。”
他沉默了片刻才应了一声“好”,脸颊贴着她的鬓发轻蹭,话语也轻轻的:“岁岁要说话算话,回来我看不到我的花,可是要罚的。”
虞岁岁怔了一下。她习惯了以前什么都能夸她一下的师尊,比如“谨慎行事值得嘉赏”之类的,从来没有因为什么被师尊罚过。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摘几枝莲花。
于是她点点头:“好。”
应纵歌就把她放了下来,温柔道:“整个万魔殿,岁岁想去哪里都可以,但要记得回家。”
“我知道了。”虞岁岁点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而后才转身离开。
虞岁岁当然没心思去泛舟采莲,她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寝殿周围并没有什么侍者。不过也确实不需要,因为她日常起居的各种事宜都由师尊代劳,他总是乐于亲手照料她。
她思索了一下,师尊处理事务的地方,应该是万魔殿的正殿,正殿周围应该有侍者。
于是她向着师尊方才离开的方向走,绕过曲折回廊,终于看到了几个侍女,魔族的女子都很高挑艳丽,穿衣风格也很性感,眉心都有魔纹,是那种一两瓣的血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