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祈慢条斯理地按住她的手,望过来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最后勾唇笑了下:“怎么不行?”
第54章 她不听54
来到烟花秀这边的小广场上, 也是巧,他们又遇到了刚才的一家三口。
江惊岁多看了一眼,然后晃了晃连祈的胳膊:“你真不要啊?”
“要什么?”
“骑脖子呀。”
连祈终于低下头来看她, 先不说要不要, 就说眼前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你举得起来我?”
“我不行, 但钱可以。”江惊岁认真计划起来, “我给你雇一个壮汉,给他两千块钱。钱到位, 别说一个你了,就算是我们俩, 他也能扛得起来。”
这还是连祈之前说雇个小孩, 给她带来的灵感。
听罢,连祈表示十分感动, 然后拒绝了她的提议:“还是算了,给你省钱,我也不是那么想被举起来。”
闻言,江惊岁眼珠一瞬不瞬地看他一会儿, 而后伸手抱住了他,闷闷地说:“好吧, 那你什么时候想了,再跟我说。”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连祈有些诧异,他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江惊岁,你是在跟我撒娇么?”
“是想安慰安慰你。”
她的话音落下, 连祈忽然安静了一下。
江惊岁和连祈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其实对他的家庭也只停留在一知半解的程度上, 她搬家过来的时候,他妈妈就已经去世了,具体原因不清楚。
他爸爸平时不在家,也不管他,家里只有一个每天负责过来做饭的保姆阿姨。
寒暑假期间,他外公外婆就会过来住一阵子。
在江惊岁的印象中,应该是只见过他爸爸两三次,但每次的印象都极差。
他爸爸的脾气很暴躁,喝了酒就动手打人。
江惊岁有一段很深的记忆。
那天许茹正好值夜班,江文宪照常在外出差,许茹打了电话过来,嘱咐她睡觉前关好门,江惊岁嗯嗯地应下,早早地写完作业爬上了床。
半夜她睡得迷迷瞪瞪的,被隔壁传来的声音吵醒。
小区隔音不好,又是寂静的夜里,对面传来的声音听得更清楚。
一阵稀里哗啦的巨大动静,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其中还夹杂着男人的怒骂声。
对面的房门大开着,江惊岁刚到他家门口,就见到一个背对着她的陌生男人,喝得醉醺醺的模样。
客厅里满地狼藉,地上是摔碎的水杯和被掀翻的茶几,空气里是浓郁的酒味。
连祈按住地面动作很慢地站起来,完全不在意地上的碎玻璃,手掌指骨被玻璃碴扎出来血珠,顺着他手指一点点地滴在地板上。
他的眼神很冷,眼珠黑沉沉的带着一种尖锐戾气,抬手抹了一把眼尾的血痕,盯着男人一字一顿:“要么你现在就弄死我,要么你等我以后弄死你。”
男人勃然大怒,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怒不可遏地抄起屏风架上的花瓶,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连祈躲都没躲,脊背挺直地站在原地,神色里带着毫不遮掩的嘲弄和冷意。
江惊岁想都没想地跑了过去,用力地从背后一把推开男人,男人被推了个踉跄,砸过去的花瓶失了准头,瓷器碎片在连祈的脚边炸开。
江惊岁拽起来连祈就往家里跑,赶在男人反应过来之前,牢牢地反锁住了门。
做完这一切之后,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她那时候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胆子再大,也会出于本能地害怕这种醉汉。
后来连振成怒气冲冲地过来,砸了大半个小时的门,最后还是楼下的邻居听不下去了,报了警,很快警察过来就将人带走了。
在那之后,还有两次这种情况。
都是在大半夜。
江惊岁的眼睛就是在那时候受的伤。
自此以后,江惊岁对他爸爸的印象彻底降至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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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岁岁。”
连祈安静了许久,最后才轻轻说了句道歉。
江惊岁有点惊讶地仰头看向他。
连祈一般都是叫她的名字,只有哄她,或者是逗她玩的时候,才会叫她岁岁。
她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道歉。
可那些事,本来就跟他无关。
他也只是,一个承受者。
做错事的,不是他。
该道歉的,也不是他。
“你道什么歉呢。”江惊岁本来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说话语气一如往常,“你看我现在又没什么事。再说了,又不是你弄伤的我。”
连祈轻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江惊岁有意扯开话题,拿出一副秋后算账的语气:“你小时候对我态度可差了,你还记得吗?”
不等他开口答话,江惊岁自顾自地又说:“我跟你说三百句话,你都不带理我一句的,那段时间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修炼成了隐身术。而且这种隐身术只有在特定的人面前,才能使用,比如你。”
“……”连祈很坦诚地承认,“我那时候确实是性格不太好。”
他的家庭就是这样,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中,不可能对他没有影响。
连祈也承认,他小时候性格很不讨喜。
“——然后你上来,一句话没说,就直接给我断骨了。”连祈又把后半句话接上,“你说我能对你态度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