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祈直接笑出声来:“你这是在哄我啊?”
说出来散心也是。
作这首奇怪的情诗也是。
都是在哄他开心。
江惊岁最不喜欢假期出门了,也很少说这些黏黏糊糊的话。
“主要是哄你,其次还有表白的意思在。”江惊岁一本正经地说。
连祈笑得更明显了。
以为他喜欢听她说这些,江惊岁绞尽脑汁地、干巴巴地又来一句:“你看这好大的雨,也像我对你的爱,哗啦啦的。”
连祈:“……”
这大雨确实哗啦啦的。
“好了宝贝,可以了。”连祈抬手捂住她的嘴巴,配合地压低嗓音说,“我已经知道你对我的爱了,不用再为难自己作诗了。”
其实是可以去网上偷两句过来的。
总比自己作诗强点。
江惊岁眨巴眨巴眼,表情有点无辜。
这两句搜肠刮肚的情诗,就已经耗费掉了她大半的脑细胞。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她的文学造诣就一直处于稳定地逐年退步的阶段。
现在再让她去写作文,估计只能憋出来流水账了。
第71章 她不听71
拜完财神, 两人下山回到酒店。
江惊岁先去洗了个澡,出来浴室之后,连祈也拿起衣服, 要去洗澡。
江惊岁一边擦头发, 一边叫住他:“诶, 连祈, 我想用一下你手机。”
她手机放床头充电了,数据线太短, 只能待在床边玩。
阳台这边通风,她想坐到这边的藤椅上。
连祈往浴室里走, 随意地一点头:“你拿就行, 不用跟我说。”
“那不行。”江惊岁说,“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手机么?”
连祈的习惯她也清楚。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尤其是手机、电脑这种比较私密的东西,其实里面也没什么秘密,但就是不喜欢别人碰。
连祈停了停,回头看她一眼, 扬眉:“你又不是别人。”
浴室里再度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江惊岁潦草地擦了两下头发,将毛巾随手搭到了椅背上, 然后拿过连祈丢在床头的手机,想登一下自己微博。
他手机没密码,屏幕向上一滑就打开了。
因为平时也不上网冲浪,连祈手机上的app也很少,一眼扫过去都数得清楚到底有几个。
江惊岁在手机屏幕的第二排看到看到了微博的app,还有点惊讶。
他这个与社会脱节的“老年人”, 也会玩微博?
他不是不冲浪的嘛?
因为连祈说过,他手机她可以随便看, 江惊岁大大方方地点了进去。
微博是登录状态。
他的头像是棵枝繁叶茂的老梧桐树,也没修图,也没加滤镜,像是随手一拍。
北安很多街道都是这种梧桐树。
江惊岁视线长久地停在头像旁边的名字上。
——装聋作哑。
她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
江惊岁的微博开通得很早,大概是上大一的时候。
除了在微博上连载漫画和发插图来接稿之外,还会分享上色技巧和调制的笔刷,很多同样喜欢画画的粉丝也会私信她,问她一些作图时遇到的问题。
这个“装聋作哑”就是其中一个。
江惊岁之所以对他印象深,还是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种,这么努力还毫无进步的人。
她当时每次跟他聊天,都会讲得很透彻,指出来他草图里存在的问题,也会推荐他去看哪些工具书。
说一句对其倾囊相授,也不为过。
但这个“装聋作哑”,就是毫无领悟力。
画出来的草图一次次地,挑战着江惊岁的审美底线。
江惊岁那时候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装聋作哑。
最后江惊岁也没办法了,委婉地问了他一句:【你是喜欢画画,还是打算毕业之后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装聋作哑说:【喜欢,也想把喜欢变成事业,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画家。】
江惊岁被这句话惊住了,她是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复这位怀揣着梦想,却毫无天赋的“大艺术家”。
她那时候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诚实地跟他说了一句:【我建议你还是换个梦想吧,你没有画画的天赋。】
这话之后,装聋作哑真的哑巴了。
可能是受到了打击。
窗外的雨沙沙地下着,房间里的地灯柔和。
江惊岁捏着手机,对着“装聋作哑”愣了会儿神,指尖悬停在手机屏幕上,迟迟没有其他动作。
上次连祈帮蔺宇航做手抄报,画的那只抽象的鸭子,怪不得她当时就觉得眼熟,好像在哪看过一样。
原来在很久之前,她真的有见过。
过了会儿,江惊岁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帘,点进去了他的微博。
他只关注了她一个人。
列表里干干净净的,显示着唯一的关注人:江不听。
发的微博也很少,一共就十几条。
每条还都是一样的内容。
乍一看,像个机器人。
但时间的跨度很大。
从2015年到2022年,每一年都没间断过。
六一那天,是“生日快乐”。
除夕那天,是“新年快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