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霍聿深目光微暗, 语气不变。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从她懂事开始, 霍聿深就什么事都不让她插手。
他像是一座沉稳可靠的山,霍家的所有明争暗斗都被他挡在了身后,她什么都不需要面对,只需要享受现在的一切。想上学就上学,不想上学的时候她去娱乐圈里瞎玩,霍聿深也都纵容着她,不让她被父亲管束。
可她不能把所有沉重的仇恨和责任都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哥,你才是霍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们才是正统,他祁檀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以为有父亲向着他,他就真的来霍家分一杯羹。”
一提到这些,霍明窈就控制不住脾气,急急道:“还有当初妈妈的事,我们得为妈妈报仇....”
然而话一出口,女孩便后悔了,咬紧唇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她怎么能随便提起这件事。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片刻,霍明窈小心翼翼地观察男人的神色,却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她垂头丧气的,瞬间像蔫了鸵鸟认错,刚才骂人的气焰都没了。:=
“哥,对不起....”
霍聿深重新翻开一页文件,淡声问:“好了。还有没有别的事?”
刚刚不能被提及的话题被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气氛缓和了回来,霍明窈也有意转移话题,于是说:“是我的画,终于要上拍卖了。”
霍聿深没抬眼,注意力仍在文件上,神色淡淡。
“娱乐圈还不够你折腾的?”
她很不满地反驳:“什么叫折腾,我这是三百六十行都要尝试一下好不好,再说我本来就是学艺术的,这叫回归老本行。”
“清宇拍卖行。你记得到时候让蒲川去拍一下,给我捧捧场。不能让我的画流拍了,否则太丢人了。”
霍聿深微微一滞,随即淡应:“知道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去找外公一起。”
“今晚不行。”
霍明窈发现不对劲,眨了眨眼睛试探:“你已经和人约好了?”
顿了下,霍聿深面色不变地答:“工作上的事。”
霍明窈临走时又探出头,回头愤愤地骂了他两句:“整天就知道工作,老古董,工作狂,谁要跟你呆在一起啊,闷都闷死了!”
见霍聿深脸色黑了,她才忙不迭跑了。
走的时候是蒲川开车送她,霍明窈上了后座,突然发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卡在车座缝隙里。
她弯下腰,把那枚耳钉捡了起来,语气狐疑不解。
“这是什么?”
下一刻,女孩瞳孔一缩,反应过来。
女人的耳钉?她哥有女人了?
耳钉不容易掉,除非剧烈运动。
竟然还掉在了车上。
在车上...剧烈运动??
手里捏着那枚耳钉,霍明窈越想越觉得离谱,漂亮的眼睛顿时因为兴奋放得更大了。
“蒲川,你跟我说实话,我哥有女人了?”
问题过于直白犀利,蒲川轻咳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
“这个问题您还是亲自问霍董比较合适,我不太方便说。”
这么说那就是真有了。
难怪她刚才提起让她哥娶了晁妍,他根本不为所动。
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开花了?!
霍明窈肆无忌惮发挥着想象,脑补出了一整个强取豪夺的戏码。
“他不会是和人偷情,强抢了有夫之妇,才不敢告诉我的吧?”
蒲川:“......”
大概是娱乐圈里的花样剧本看得太多,她自己都快有了做编剧的潜质。
但转念又一想,在霍明窈的了解里,霍聿深虽然人古板冷淡,可到底是从小接受的继承人教育,绅士有礼,某些底线是最基本的,总不至于做一些太出格的事。
而且,她太清楚自家亲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让人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又兼备极度的克制和冷静,更别提轻易动心。
还没等蒲川说话,她又自言自语地嘀咕:“不可能,我哥他怎么会干那么没品的事。挖人墙角也太不道德了点。”
蒲川再次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您别猜得太准了....
霍明窈往前靠搭上驾驶座的椅背,迫不及待地问:“你快点告诉我是谁啊,长得漂不漂亮?比晁妍长得还好看?还是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身材特别好?还是很有才华?什么类型的?不会是妖精那款的吧?”
大小姐一连串开炮似的逼问简直让蒲川欲哭无泪。
“我真的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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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川去而复返时,顺带将车上饶念遗落的那枚耳钉带了上来。
想起刚才车上的惨况,他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第一次觉得总助的差事真不好当。
“霍董,餐厅已经准备好了。”
“嗯。”
霍聿深看着那枚单只的耳钉沉吟片刻,拍了张图片给她发过去。
随后,拨通电话。
忙音响了有一会儿,对面才慢慢接起。
她没开口,霍聿深便主动出声:“耳钉落在我这了。”
他顿了顿,不动声色问:“你想怎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