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急得快要哭出来,氤氲的泪水打湿了原本精致的妆容。
“那怎么办!快想想其他办法啊,我哥受伤昏迷的事绝对不能让那些人知道....”
这时,一道年轻女声忽然出现在身后,打断明窈未说完的话。
“还有一个办法。”
饶念怔了下,从长椅上抬起头看向来人。
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面容精致,穿了一身质感极好的驼色风衣,简约的法式风格,栗色长发微卷,衬得她更为高贵优雅,艺术家的气质尽显,周围保镖簇拥,插兜站立在不远处。
只需要一眼,饶念就认出了她是谁。
是晁妍。
同样名门出身,原本该站在霍聿深身边的人。
晁妍在不远处站定,目光缓缓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饶念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而晁妍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存在,很快收回目光,看向霍明窈和蒲川。
她的嗓音柔和悦耳,不疾不徐地开口。
“我会让人联系媒体发布消息,说聿深现在和我在一起,他来欧洲是为了见我父亲,商议联姻的事。”
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也跟着安静下来。
联姻两个字像是尖锐的刺,让饶念无声地攥紧了指尖,收紧的指关隐隐泛着白。
“现在只有用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连续几天不露面,缺席重要会议。”
静默片刻,还是蒲川率先犹豫出声:“可是....”
未等他说完,晁妍的目光扫过去,直白地打断他:“如果现在霍聿深受伤的事被祁檀那些人确认,他们会做什么?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们吗?”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蒲川下意识看向一旁安静不语的饶念,几秒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并不赞同晁妍的提议。
他严肃开口:“霍董不会答应的。”
晁妍语气冷静,打断蒲川的话。
“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打消那些人的疑虑,稳住董事会的人。如果瞒不住,祁檀会带着董事会的那群人逼宫,而老霍董事长到底会不会阻止,这点你比我清楚...”
而她的话还未说完,这次换成了霍明窈便急急出声。
“不行,我不同意。”
“我哥根本没有和晁家联姻的打算,我们凭什么替他做决定,让他欠你们这么大的人情?”
如果放出这些假消息,难保晁家后面不会顺水推舟,等霍聿深醒来时已经晚了,那联姻的事情就真的成了板上钉钉。
那饶念又该怎么办?
霍明窈知道,霍聿深现在会重伤昏迷,是为了保护饶念。
他那样清醒理智的人,能做出这样不理智的选择,就已经证明了饶念的存在有多重要。
他活得那么孤单,能走进他心里的人寥寥无几。
现在霍聿深不在,她总得替他保护好人。
气氛僵持不下,饶念闭了闭眼,感觉到指甲刺入皮肉的刺痛,那阵无力感让她觉得疲惫不堪,眼睛也无比酸胀。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不能让霍聿深因为她,再陷入任何危险里。
饶念动了动干涩的唇瓣,正要出声时,却听见一声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走廊里原本的僵持。
“明窈。”
饶念怔了下,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走廊不远处,身边的黑衣保镖列成两排。
老人的眉眼隐约透露出疲色,却丝毫不减损气场上的压迫感。
听到那道声音,明窈便知道是关骆山来了,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压抑不住,朝着老人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抽泣。
“外公....”
听到明窈唤他的称呼,饶念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关骆山拍了拍女孩的后背,缓和语气安抚:“没事的,外公来了。”
直到安抚好了失声痛哭的明窈,他的目光才看向饶念,在人群中锁住她的视线。
“饶小姐,可否单独跟你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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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无人的走廊里,老人拄着拐杖背对着她,缓声开口。
“他大概没有跟你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祁檀。”
“聿深从小并不受他的父亲偏爱,哪怕他把任何事都做到尽善尽美,在外人的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集团继承人,可这些年过去,依然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其中最想要他命的人,就是祁檀。”
“而这次意外,如果稍有不慎,等到聿深醒来的时候,他可能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闻言,饶念呼吸一滞,心口像是被蜿蜒而上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快要无法呼吸。
“所以晁家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助力,但他这几年始终没有把联姻的事答应下来,已经让他的父亲很不高兴。而在他身边的人,即便不是晁妍,也不会是你。”
“就比如现在,他受了伤,晁妍可以帮他,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老人言辞犀利,每一句话都像是化为了一把利刃,将血淋淋的事实摊开在饶念面前,让她不得不面对。
心口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目光透着无助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