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被她放在地上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仿佛里面并没有装着一个大活人。
叶洛羽有点心疼成风,知道他不喜欢被这样对待。可同时,她又觉得好笑,使劲压下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能够想象,箱子里的成风现在大概正不知所措,很想假装他不在里面。
“出来吧,箱子没锁。”叶洛羽说着,扯过床上的被单抖开,好整以暇地等着。
只见箱子轻轻摇晃了几下,然后箱盖被掀开,露出了里面几乎不着寸缕的身体。
为了方便“被使用”,那些人只给成风在腰下围了一层黑布。
蜷缩着躺在箱子里的人慢慢侧过身,从狭小的空间中展开身体,站起来,一身劲瘦好看的线条无处可躲,展露在叶洛羽的眼前,好像一朵颤巍巍的花苞,颤抖着展开层层叠叠的花瓣。
成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耳垂已经红透了,仿佛要滴下血来。
他心口处的晶核发出一层层的樱粉色光芒,仿佛一朵绽开的莲花。
这么粉嫩的颜色,配上这么猛男的身体,对比反差太强烈了。
叶洛羽看着眼前的景色,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简直想为面前这具堪比大卫雕塑的身体,吹一声口哨。
不过在目光扫过对方的耳垂后,她还是决定立刻把床单递过去。
实在担心眼前的人会来个原地自燃。
成风一接过床单,就立刻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然后他似乎终于从无比窘迫的境地中走出来一点点,胸口的晶核颜色也淡了些,开口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叶洛羽笑着指了指原本受伤的位置,“完全没事了。”
说完,见成风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她补充道:“真的没事,刚才不是还扛着……咳。”
眼看成风因为这几个字,耳朵又有变红的趋势,叶洛羽赶紧停住嘴。
哎,真是太容易害羞了。他是怎么在末世活到现在的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地站了好久,开了盖的箱子横在他们之间,仿佛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叶洛羽感觉到一丝丝尴尬,想了想,侧身让了让,“那什么,我这也没有个椅子,不然你坐到床上。”
屋子里只有这么一张床,光棍得很。
成风听了她的话,藏在被单下的双脚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因为行动不便,整个人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宝宝。
他走到床边,拘谨地坐下,心口跳得厉害。
叶洛羽早就看出他脸色不好,眼底一片乌青,猜到这几天他一直没有休息,于是直接伸手按住他肩膀,略略施力,“躺下睡一会儿,在我这里可以放心,没人打扰你。”
成风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缓缓地顺着肩头的力道放松身体,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被单包裹之下,来的时候草草裹在腰部的布料已经在动作间滑落了,他现在除了这条被单,可以说不着寸缕。
如果叶洛羽突然将被单抽走……
成风躺在床上,献祭一般地想,如果她真的要使用我,我也是愿意的。
接着,他看着叶洛羽朝着他俯身下来。
成风屏住呼吸。
而叶洛羽却只是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还掖了掖被角,安抚地说:“你先睡,我下去弄点吃的,等你睡醒了,咱们就吃饭。”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走出了门。
成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看着房门被关上。
他从没有任何时候,这么痛恨自己这欠缺的表达能力。从前,他觉得只要会杀魔物就行了,说什么不重要,曹林不会因为一名仆人能说会道,就不将他送人享用。
可是现在,成风很希望自己能够在适当的时候说些想说的话语,哪怕只有乔夜的一半能力也好。
身体陷在软软的被褥中,成风就这么一面自责着,一面不由自主地陷入沉睡。
太好了,她还活着,并且觉醒了异能,她可以做我的主人了。
成风知道自己这么想很自私,但是他真的太想太想留在她的身边了。
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
叶洛羽踮着脚尖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门,然后哼着歌下楼,去盛红菲的厨房里做晚饭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开心。
夜幕降临,在外面游荡了一天的盛红菲也回到了别墅,手里还提着一只低阶魔物。
那魔物体积不大,大约一个小孩子那么高,有一双镰刀一样的前肢,和毛茸茸的螳螂一样的腹部。
她一回来,就把魔物扔给了冉双,“喏,这东西正好在围墙外面游荡,抓回来给你练练手。”
她一松手,不大的魔物立刻发出刺耳的锐利叫声。
这是猎魔者间常用的方法,一般都是年长一些的猎魔者抓来合适等阶的魔物,给年幼些的猎魔者练习。盛红菲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冉双嗯了一声,直接展开精神系异能,尖叫着逃走的魔物立刻迷茫地停住脚步,一双锋利的前肢茫然地划动着,显然已经被控制了神志,陷入某种幻觉中。
见冉双没什么问题,盛红菲便上去二楼,到房间里换身衣服。
出来的时候,她眼尖地发现二楼尽头,白天带着郝青郝亿刚刚收拾出来的那间房,房门已经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