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我惩罚他？”盛红菲嗤笑，动了动手指，乔夜立刻被手腕上的藤蔓拉得放慢了脚步，“看到没？就算没有烙印，我要是想整治他，有的是办法。”
在盛红菲跟孙长东谈妥之后，她已经不需要伪装“精神受到攻击”的模样了，乔夜自然也就无需“被扣押”。
但是，虽然她不再用藤蔓缚着他，也没有彻底松开，留下一根绞藤缠绕在这名新得来仆人的手腕上。
她从没有收过仆人，觉得很新奇，一定要给他戴上点什么才放心。
乔夜对此没有丝毫异议，接受良好，非常温顺。
盛红菲路上时不时地控制着藤蔓扯一扯他，他都十分有耐心地配合。
盛红菲的这种行为，被叶洛羽一直看在眼里，觉得莫名熟悉。直到此刻，叶洛羽忽然想到了，有一种情况跟他俩的相处很像。
她的一个朋友曾经养过一只猫，刚开始非常兴奋，总是给猫咪戴上各种项圈、脖套、牵引绳，然后带它出去遛弯，彰显自己的所有权。
那只猫咪非常慵懒，无所谓地任由摆弄，脾气好得很，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任由人类打扮，就可以获得主人的各种优待。
到后来，甚至它打个哈欠，都会得到一阵“好可爱”“好好玩”的夸赞，并得到数量可观的零食。
叶洛羽将这种行为归结为，猫咪反向驯化人类。
她默默地看了看眼里充满了新奇、浑身洋溢着开心的盛红菲，觉得乔夜就是那只猫。
第44章
抵达熟悉的围墙外，叶洛羽很感慨。明明只是离开了几天，再次看到，却觉得很陌生。
这一道围墙，圈住里面的人类。她莫名想到被圈养的猪，或者牛，或者羊，它们开始或许有勇气探索外面的未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安于现状，不再挣扎。
不明原因产生的且数量庞大的魔物横行世界，人类龟缩在基地，靠着领域苟延残喘。
叶洛羽有种错觉，仿佛是魔物在圈养人类。人类作为它们的食物，作为它们繁衍的来源，才得以获取这么一些不多的生存空间。
核验了几个人的身份后，围墙处的看守的人放行。这个人认识诸梓，奇怪地问道：“姚队没有一起回来吗？”
“咳咳咳咳……”围墙外的风有点大，诸梓脸色本来就不太好，顺势咳嗽两声，立刻转移了话题。
核验身份的男人关切道：“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受伤了吗？快去找治愈系异能者看看。”
诸梓点头，姚恩明的话题被就此略过。
姚恩明魔化这件事，需要先告知基地领主，再决定是否公开。免得在基地内引起恐慌。
一个猎魔者被救下，而且被烙印之后再次魔化，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
郑良在进入基地之后，要去交易采购，于是同他们告别，临走前反复对叶洛羽说，一定要请她吃顿饭，以答谢救命之恩。
说这话的时候，郑良肩膀上晶核的光芒仿佛一只充满恶意的眼睛，瞪视着叶洛羽。
她直视着那里，笑着答应了。
“怎么了？”郑良疑惑地拂了拂肩膀，“是脏了吗？”
“是有一点，”叶洛羽笑了笑，“等我这边完事了，一定会联系郑队，聚一聚。”
得到保证，郑良放心地离开，他身后的钱宏亮频频回头，仿佛想说什么。
“这个郑良感觉不太好，”盛红菲摸着下巴道，“但又说不上来怎么不对劲。”
叶洛羽大致能猜到郑良在想什么，不过躲着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想看看郑良是怎么计划的。“先不管他，我们得去向领主汇报了。”
包括诸梓在内的一号基地猎魔者同叶洛羽他们一起去找了孔常鸣，要求见基地领主。
依旧还是那间办公室，一号基地的领主坐在办公桌后，平静地听叶洛羽讲述了杀死魔化后姚恩明的经过，诸梓在一旁稍作补充。
“所以，姚恩明在魔化之后，还保留一部分的意识？”听完他们的话，领主并没有询问细节，而是一针见血地问了最关键的部分。
这也是叶洛羽一直疑惑的地方。
这位年过六十的领主双手交叉，拇指抵着下巴，看着诸梓道：“他在魔化之后，并没有将你当做食物，只是重伤你以逃脱。而你，”他转向叶洛羽，“姚恩明记得你的名字，并且在魔化之后，来找你寻仇。”
叶洛羽点点头，“是的。”
领主说的这两点，也正是她疑惑的地方。姚恩明似乎与其他的魔物不同，他在魔化之后并未彻底丧失意识，而是保留了一部分自我。
不过，还有一个地方，她也觉得很不正常。但那个只是猜测。
“叶洛羽，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一起说出来。在我们基地之内，不用有太多顾虑。”一号基地的领主用深灰色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叶洛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猜测讲出来。虽然她活了两世，但总是觉得，自己并没有接触到核心。
“那天的魔物群本来已经退走，后来又不顾危险卷土重来。按理说，被杀死那么多同类，它们不应该再返回攻击我们，这是违背魔物本能的。
我怀疑，结合姚恩明之前可以控制那只擅长精神攻击的魔物来看，后来的魔物群可能也是被他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