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真的闹大点什么,裴湛还是松了手,身躯也倒退了半步。
一阵微风吹过,阿颜这才感受到了新鲜的气息,刚才便只有裴湛的气息吞吐在她身边。
阿颜红着的眼眶留不住泪水,又是抬手抹了抹眼泪,一肚子委屈,再开口时,声音中都带着些许颤抖。
“奴婢平时不爱哭的...奴...奴婢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万不敢肖想殿下的,刚才真的是腿麻了,才没站稳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爱哭?
他们算起来也就见了四次,哪次她不是掉着眼泪。
真让人烦躁。
他其实很是不喜欢人在他面前哭,明明这个女子次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在哭。
可是他还偏偏由着她哭。
知道自己刚才反应似乎是过了一点,裴湛只能承诺道:
“别哭了,你放心,本王是个守信之人,你既为本王做事,无论这事是个什么结果,本王都会让你平安离开梁府的,到时候,你可以愿意去哪去哪。”
“真的吗?”
阿颜的语气中不再是委屈难过,而是带着一丝期盼。
“真的。”
裴湛背着手,点了点头。
“本王还需骗你不成。”
这好似他真的欺负了又哄骗她的模样。
“那王爷您可得说话算话,奴婢可就指着您了。”
阿颜说着这话的时候,眼中微含笑意,还偷偷瞧了一眼裴湛,在裴湛察觉到以后,立刻又收回了目光。
裴湛出了巷子以后,郑域才重新跟了上去。
“殿下,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引蛇出洞。”
第6章
当天下午,裴湛便进宫去找了当今的皇帝,他的皇兄,裴竞。
如今登基也已经快三年了。
“臣见过陛下。”
依照着礼数,裴湛一进御书房内,便向着裴竞行了一礼。
见此,裴竞不急不缓地从上首走了下来,上前一步,伸手拖住裴湛的小臂,语气温和地开口道:
“四弟何时这般见外了,还是称呼朕为皇兄便是。”
“不敢,君是君,臣是臣。”
见裴湛如此,裴竞也不生气,仍旧笑意盈盈地说道:“四弟今日前来,可是那库银失窃有了什么线索?”
裴湛拱手,回禀到:“臣在此想请陛下帮一个忙。”
“什么忙不忙的,四弟直说便是,朕与你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是同气连枝才是。”
裴湛听了这样的话,仍是一副恭谨模样,
后退一步,再次行礼道:“臣想请陛下将之前由江南上贡蓝色珍珠借臣一用。”
“噢,为何?”
仔细想想,那珍珠原也只有两颗,一颗在他手中,一颗给了太后,他的外祖父去世后,母后便把珍珠给了外祖父做陪葬,如今裴湛却问他借那颗珍珠。
裴竞一时有些拿不准裴湛要这物做什么。
“臣打算引蛇出洞。”随后便说了自己的计划。
本也没想瞒着,裴湛知道,无论裴竞是出于什么目的要他负责这个案子,他都是要拿回那箱金子的。
“你这么做,不怕母后不高兴吗?”
说到底以这个为饵,怕不是要扰了镇国公的清净。
见裴湛没有马上回答,裴竞便转身回到了座椅上,手掌磨搓过椅子上的把手。
随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想来也着实是为难三弟了,要不是叶相回乡为他夫人守灵了,朕也不至于把这般难事放到四弟面前。”
这言外之意是不认可他的查案方式,觉着他不如叶相了。
“母后那边,臣自会去解释的。”
裴竞思索了一下,又确认了一遍,才表现得万般无奈地答应了。
裴湛得了准信,便也不多想做停留,便提出了告退。
可却又听裴竞说道:“母后这些天很是记挂你,既然进宫了,不妨去见见母后。”
“说来三年时间也快到了,母后近日可在为你的婚事操心,拉着朕便一直在给你挑王妃。”
“说来最近像是相中了江太傅的孙女,一直拉着人家姑娘说私房话。”
“快要入冬了,你也不能老是一个人,夜半寒凉,不若朕赏几个女子给你。”
听至此,裴湛袖中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
可也很快沉稳了下来。
“是臣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了,自是应该去拜见母后的。”
“只是父皇驾崩之时,臣不孝,未能伴驾身侧,说来,如今也只是服了两年的孝而已,属实不敢想这些事。”
“可母后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事,为此一直都睡不安稳,心中更是自责当初对你说的那些重话,其实想来四弟也是能够明白母后的。”
当初先帝驾崩时,裴湛远在边关,一直没有收到消息,因此也未来得及赶回京城,先帝驾崩的消息传来已是三个月之后了,原本他的母后便不同意他上边关,如此一来,便更是多了些微词。
“是臣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见裴湛并为正面回答娶不娶妻和要不要女人的事,裴竞只好接着说道:
“其实也不必这般急着定下来,只是见一见几个女子罢了,也好安一安母后的心。”
“说来母后眼光还是很好的,你看皇后不就是母后当初为朕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