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江家姑娘天香国色,蕙质兰心,又哪里是外头那些贱籍女子可以比较的,娘娘有什么可忧愁的。”
“就你嘴甜。”
被哄开心了,太后笑得更是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过阿颜也听出来了,“贱籍女子”说的应该就是她吧。
所以,太后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就是来让她故意听这些话?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觉着她们无聊。
李夫人自己也不看看她的儿子是个什么货色。
“是什么事哄得母后如此欢喜?”
众人正是兴高之际,皆是没料到裴竞竟然只身过来了。
待裴竞入座,众人行礼过后。
太后才寻着话说:“不过就是些玩笑话,不知陛下怎得空过来了?皇后呢?”
一连两个问题,裴竞都没作回答,反而是浅笑着看这李夫人问道:
“什么玩笑话哄得母后如此高兴,不如说给朕听听,朕也好学学。”
话音刚落下,阿颜便注意到李夫人的脸色已经变了,有些话同着太后打趣不打紧,可总不好当着圣上的面讲。
更何况,如今的芸贵嫔原也只是个宫女。
那一番话,难免意有所指。
“女子间的话术而已,怎好说与陛下听的。“
见此情形,太后也只能出来打圆场。
裴竞敲打人一番便也够了,他还不至于在此时发难。
毕竟,来日方长。
阿颜并不想理会这些口头上的逞快,她站了一下午了,现在就希望这无聊的宴席可以早点结束。
她突然有些理解太后这种慢刀子磨人的敲打方式了。
“李夫人身旁的宫人,朕怎么看得有些眼生,不像是母后殿中之人,是李夫人带来的吗?”
又被点到名字的李夫人心下又是一个寒颤,命妇入宫门,按理是不能私带奴仆的。
这叫她怎么回答。
这丫鬟莫不是被陛下看中了?
那狐媚样子,能勾住宁王,指不定也就勾住了陛下。
万一她得势了…
不会不会,陛下哪能看上此等败柳残花。
太后也没料到陛下竟然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宫里哪里能无缘无故多出来一个宫女,可也不好说实话。
这就是勾.引湛儿的狐狸精,她今日就是故意来敲打她的,这样的话,她还要这张脸,说不出口。
“过来给朕斟酒。”
裴竞抬手朝她招了招手。
太后竟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万一陛下一时兴起看上了那个妖精。
她该怎么收场?
不会的,不会的,哪有她两个儿子都折在一个女人身上的道理。
况且,光是验身这一关,那丫鬟就过不了。
这么想着,太后觉着一会有必要知会陛下一声。
阿颜方才正觉着好戏开场了,竟然没了下文,不像是裴竞以往咄咄逼人的做派。
罢了,她如今也只能去给裴竞倒酒。
“陛下万安。”
说着便举起酒壶朝着裴竞面前的酒杯倒酒。
裴竞是好酒的,最喜欢的便是爽烈的白酒,今日这女儿红显然不会得他的意。
看着身侧替他斟酒的阿荇,裴竞不禁有些晃神。
记忆中闪过十五岁的阿荇替他倒酒的模样,那一夜,他悒悒不欢,阿荇便是在他身侧,替他倒酒,陪他共饮。
她在裴湛身边,是不是也会替他倒酒,是不是也是如此小意温柔。
甚至不仅仅如此。
执酒入喉,却有些苦涩。
“陛下,陛下,这酒可还合意?”
太后见他走神,开口问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知道她被太后召入宫,特意来见她,她却始终都低着头。
“甚好,朕很喜欢。”
“便在朕身侧,替朕多倒些吧,美人倾酒,总是更醉人些。”
阿颜正要起身,就被裴竞三言两语按在了身侧,无奈之下,也只会低着头在一旁。
若是可以,她真想把这酒倒到裴竞脸上给他清醒清醒。
好像是知道她的不满,裴竞说话间,他的手却在衣袖和茶桌的掩盖下覆上了她的膝头。
隔着中裤,都能感受到他指尖上的调.戏。
可面上还能同他母后说着皇后的事情,真是比裴湛还不如。
裴湛起码还知道礼义廉耻一些。
…
然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太后说她方才换衣的时候在芳华殿中遗落了一根簪子,就指着她让她来寻。
想也知道又是借口,太后怎会屈居偏殿换衣。
所以她方才进屋正寻着那说的玉佩时,忽然听到门外的响动,便急忙过去查看,只是开门时,躲闪不及,竟被人当面扬了一把药粉。
是她大意了。
真丢脸。
她知这一趟入宫有诈,期间未入口任何吃食,进屋时也观察了房内是否有燃香。
没想到最后还是中招了。
竟然还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她该反省一下了。
外头还有余晖晚霞照影的光,说明她没有昏迷多长的时间。
还是该庆幸她进宫之前服了一粒清毒丸。
才让她早早地醒了过来,除了有点热,也还好,没有让她很想找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