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找谁？”
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应该是接线员。
“我找秦致远。”元栀耐心地等候着，在等待的期间，她淡淡地看着一旁的金鱼缸。
这个金鱼缸是家里的新宠，此刻金鱼缸里大概五六条漂亮的大尾巴鱼摇来摇去。
然而，要知道，这个金鱼缸里原本生活着二十几条漂亮的鱼，但是都以每隔两三天的速度被捞出几条出来，埋到了小花园里，再被经常翻墙过来讨食的小猫给巴拉出来，进了胃里，最后在花园的土壤上留下一泡热乎乎的猫粑粑~
这剩下的五六只漂亮鱼，两红三黑一银，争奇斗艳地游来游去，看起来还很精神。
剩者为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请问您贵姓？”对面的接线员沉默了一会，询问。
元栀：“姓元。”
听到元栀的回答，对面的接线员的声音好像热情了许多：“原来是元小姐，秦先生特意嘱咐了如果是元小姐来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如果不是，那当然是要上报，按流程，查清楚对方是谁，排除危险因素等等。
而这位元小姐则是秦先生千叮嘱万嘱咐的，只要是一位姓元的小姐，第一时间告诉他。
很显然，这位元小姐是那位秦先生很重要的人。
“请您稍等片刻。”
又等了一会，元栀感觉那边换了一个人接话筒，因为呼吸声变了，变得急促，是急忙跑过来的呼吸急促的声音。
元栀没有先开口，而是静静等着。
“······是阿栀吗？”男人磁性的声音低哑地远隔千山万水来到了她的耳边。
真是让人不禁科技的伟大。
他又道：“让我猜猜，阿栀难道专门打电话给我，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告诉我？”
此刻，秦致远身处一个窗户漏风，到处破破烂烂，用破报纸糊墙面的小土屋里。
这里是分配给几个工作人员的一个办公室。
几把瘸腿桌子，几张椅子，几杯热茶，外面冷风潇潇，坐在工作人员，悄悄好奇地看着这位秦先生打电话时格外温柔的神情，心里惊讶，互相叫唤着眼神。
是那位元小姐。
这里唯一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此时被秦致远拿在手里的电话了。
秦致远看了看窗外的白蒙蒙雾气，心里算了算时间，带笑的声音缓缓在电波中流淌。
“考上了？”
元栀眉眼带笑：“嗯，考上了，刚刚拿到了清大的录取通知书。”
即使没有看见本人，秦致远仿佛也看到了神采飞扬的女孩，他像是夸奖自己心爱的孩子：“我家阿栀可真厉害啊。”
说完这句话，秦致远站着的姿势变换了一下，微悬着左脚，面上带着从容的笑容。
元栀想了想，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致远这次出差的地方是深山老林，听说还有老虎狮子的那种。
秦致远眼睫微颤，心脏扑腾扑腾地快了几分：“一个月打底吧。”
总得来说，归期不定。
他也很想她。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元栀也没有太失望，只是含笑打趣说他赶不上她的升学宴了，说不定连她的开学日都赶不上。
秦致远喉头发涩：“抱歉，阿栀，我会尽量在你开学前赶回来的。”
元栀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怎么了？我又没有怪你，你做的是对的事情。”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电话挂断，元栀淡淡地叹了口气。
而另一边，秦致远看着挂断的电话失神了一会，还是被一边的工作人员唤醒的：“秦先生，要不您坐着休息一会吧，您的腿还伤着呢。”
秦致远摇摇头：“不用了，我等会还要再去看看，总工程师那边还在等着我。”
说完，秦致远就迈着微微有些一瘸一拐的步伐走了。
他没有让人搀扶，即使步伐没有那么稳健潇洒，但是依旧让人觉得他是一根笔直的屹立风雪中的粗竹。
秦致远走后，办公室里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打开了话茬。
“那位元小姐就是秦先生的对象吧。”
一开始接到元栀电话的工作人员道：“肯定是啊，秦先生接电话声音温柔地都快柔出水来了，我上一次听到这种对话还是听见我妈和我哥哥两岁的孙女商量等会去拉臭臭的时候。”
咦！谈什么拉臭臭！
几人露出无语的表情。
“那你听得出对方是什么人吗？”
“听着声音很年轻，也很好听就是了。”反正形容不出来。
有人突然不禁感叹了一句：“这位秦先生也二十好几了，老大不小，谈了个对象，但是这三天两头往外工作，也不利于交流感情啊。”
“谁说不是呢，我爸像秦先生这么大的时候，我都能去打酱油的时候，用剩下的零钱换颗糖了。”
“行了行了，都是为国家工作，这次的工程完成了，我们也能休息很久了，大家积极点。工作咋没有八卦时候这么来劲呢你们。”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连忙拍这手掐掉这次的八卦。
那位秦先生可不是他们能随便八卦的人。
······
元栀的采访是先于升学宴的，几乎是答应的第二天，那家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报社就连人带设备亲自上门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