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了你放我下去。”她挣扎着要跑,被牢牢扣在原地。
“去哪。”他有点生气,因为预判了她的反应。“老实呆着。外面正在抓人,你想被扫huang?”
“扫什么,扫……”她低头看了两人现在的情状一眼,声音低下去:“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有什么好扫的。”
“你进门是不是抵押证件了。”他叹息一声,扶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我没啊我抵押的假……那确实不能出去。”她想起南浔给两人做的假证,照片倒是真的,现在出去那就真说不清了。
“亏你还想得起来。”他握着腿折起,姿势娴熟。“扶着,我尽快解决。”
攻守之势调转得有点突然,她脑子没转过来,但身体反应比脑子快…
她强忍着还是逸出一声。
他动作暂停,眼睫低垂。
突然的停滞让她被煎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里蓄着泪,瞧着可怜兮兮。但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是刚刚她顿悟的那个念头。
假如像他这种看起来没什么七情六欲的,要是喜欢人了,会是哪种喜欢?
觉得她挺好玩,像个小猫小狗,而且觉得她有点可怜,想带回家养着,的那种喜欢?
她努力揣摩他的心思,觉得在窥探一个黑洞,马上就累了。这无措的感觉漫上心头,就变成泪水,啪嗒啪嗒砸在他手上。
李凭颤了一下,食指抵住她下颌把脸抬起来。
四目相对,她觉得丢脸,却更想哭了。眼泪模糊视线,她就把侧脸上的泪全往他手上蹭。
他一个激灵,忽地大力挞伐。
…
结束后,他抱着她简单收拾之后就打开门,整层楼都空无一人。
她昏沉,无力到手指都抬不起来,但还是细微絮叨着什么。
他凑近,听到她在耳语。“下次要戴tao。我外婆说情蛊可以避yun但也有万一。”
后知后觉地他耳根发红,扶着门的手顿了顿,回答她。
“我在吃药。”
“什么?”
“男的也有那什么的,药。”他言简意赅,生怕她听懂。
其实为了准备这件事他还花了些功夫。在被种了情蛊之后他就在搜什么药有用,拿到就开始按剂量服,出家人心态作祟,他不好意思说其实tao也有带,无奈情蛊发作时换了道袍。
扑哧。她没忍住笑出声,笑得在他怀里抖。
“怎么。”他被她笑得开始自我怀疑。是她理解错了,理解成了什么?
“不是,你也太……”她张了张嘴,没形容得出这种感觉。
太在意,太正经,太拿她当回事。
但这句话不说就成了臆想,说了,又太重。挂在心口上,坠得她向下沉。
他怀抱很稳,径直走到内部电梯。这里不和其他客梯联通,她是从员工通道上来的所以根本没注意。两人身上的东西已经被他尽量收拾整齐,但仔细看又有很多破绽。比如两人汗湿的发,比如两人暧昧至极又不敢多碰一下的肢体语言。
如果谁现在撞见两人,只要不瞎,都会看出来这是对刚苟且完的狗男女。
但这时电梯恰停在一楼,进来两人。男人身姿挺拔穿制服,怀里的女孩被他外套盖着,像安睡的雏鸟。
是罗凫,怀里的是南浔。
秦陌桑注意到了异状,李凭立即朝她使眼色,她就头藏在他胸膛里假寐。朦胧中她听见电梯里尴尬寂静了几秒,接着罗凫先开了口。
“你们是‘无相’,对吗。”
秦陌桑心中一凛。
“别紧张。我是罗家的人,我看着南浔长大的。她在哪做什么,我都知道。”
罗凫额前的头发散乱,和那天阳光俊朗的形象相比,显得有点颓唐。
“本来我从不过问她的事。但今天这事,牵涉很多人。我担心她犯傻,就冒昧插手一次。”他眼睛抬起,十二万分的诚恳,嘴角上扬的苦笑又是自嘲。
“我信‘无相’不会害她。但你们跟我说实话,南浔她……”说到这里,他没能再说下去。电梯就停在原地,不上不下。
“她是不是,没有几天了。”
黑暗里,红绳绕在两人手上。只有秦陌桑和李凭能看到,那跨越生死的线,摇摇晃晃,像命运残忍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故事线和感情线都加速。
第25章 狗村怪谈(下)(2)
南浔恰在这时候醒了。
她醒了就从罗凫身上挣扎下来,脸还是白得像纸,走出电梯就晃了晃,扶墙喘气。
罗凫握住她手腕,被一把甩开。他眉头皱成川字,像个操心的爹:“南浔!”
“你是我的谁?罗凫,你是我的谁,有资格管我。”
她背靠着墙,呼吸都不顺,眼里是会所灯光倒影,迷离绚烂。嘴角还是上扬的,笑意不到眼底。
这句话把罗凫问住了,男人目光瞬间暗下去,松开她的手。
“回家吧,南浔。算我求你。”
“怎么求我,作为我哥,还是别的?”
李凭知道这不是他或者秦陌桑能插手的事,早就侧身离开电梯走远。但秦陌桑睁开眼睛趴在他肩上最后觑了一眼灯下的两人,却瞧见南浔踮脚吻了罗凫。
那是个寂静的六月夏夜,什么都未曾发生。除了在角落里,有个已经变成“鬼”的姑娘,怀着此生最大的勇气拿下了她一直想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