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觉得挺帅的才问你嘛。”
“那他帅还是王翰林帅?”
“哎呀,你好烦。”张婕婕一听到这个问题,抬手打了叶惟一下,嘟嘴不再看她。
叶惟笑笑,她有点犹豫,要不要把早上的事情和张婕婕全盘托出,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但她叮嘱道:“你最好离他远点哦,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刚说完,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叶惟一愣,回过头去,看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陈思杨运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篮球,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那篮球在他手里,一下一下被用力扔到地上,又弹起来回到他的手中,发出规律的砰砰砰的声响。
不仅叶惟愣了,张婕婕也愣了。
篮球亲吻地面的声音刺激着叶惟的大脑,自己的心跳也逐渐和这声音同频了。
叶惟垂眸看着地面,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小步,把张婕婕挡在后面。
陈思杨发出的这一声笑,是因为刚刚听到她们的话了?听到多少?
看到她转过头,陈思杨走了两步走到叶惟旁边,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说:
“说得对,小妹妹。”
“离我远点,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得很小声,是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
气息温温热热,喷在她的耳边,但叶惟只觉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
叶惟猛然抬头看他。
陈思杨对她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是抓住老鼠的猫想要肆意玩弄时露出的那种残忍表情。
她定在原地,看着陈思杨转着篮球走远,往操场去了。
张婕婕在一旁惊魂未定:“我去,咱俩这是说人坏话被抓包了啊,太倒霉了吧。”
她看见叶惟还死死地盯着陈思杨的背影,拍了拍她:“你还好吧?他跟你说什么了?”
叶惟神色难看地看了张婕婕一眼,摇摇头。
两人赶到操场,进入列队的时候,已是铃声尾声了。
新学期的周一的升旗仪式是绝对叠buff般的死亡时长。
校长和教导主任,教师代表和学生代表齐齐上阵。
有时候还会给一些上学期表现优异的集体和个人颁奖,给一些出去参加完竞赛的天才少年们颁奖,冗长得不得了。
叶惟整个升旗仪式期间都在神游天外,她回想陈思杨那句半是威胁的话,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从操场回到班级,叶惟有点口渴,她正打算趁去接一杯水,一瓶牛奶就呈抛物线落到了她的桌上,是她常喝的那个牌子。
叶惟茫然地转过头去,就看见陈思杨凑到自己面前,面带微笑:“这是赔给你的。”
“什么赔给...”叶惟无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牛奶。她夭折在半路的牛奶。掉在巷口的牛奶。
叶惟觉得自己手里不是盒牛奶,是个烫手的山芋。
他这就是在提醒她,他看到她了是吧!
威胁!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啊。
叶惟是一个不畏惧斗争的人,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比较息事宁人,不愿意惹麻烦。
比如现在。
叶惟抿了抿唇,强扯起一丝笑容,友好地将牛奶放到陈思杨的桌上:“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陈思杨就把牛奶塞回了她的手上:“拿着吧,毕竟是我吓到你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
叶惟没想到这句经常出现在偶像剧里的台词,自己也有一天会说出来,还期望对方能相信。
“你不会去告老师吧?”
叶惟迅速地摇头否认。摇到一半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什么圈套。
陈思杨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出了教室。
叶惟拿着那盒牛奶,喝也不是,丢也不是,最后眼不见心不烦地随手扔进了书包里。
“牛奶契约”订下后,叶惟的心情变得很微妙。
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八成已经结束了。
陈思杨没做出什么其它举动,摊开了说总比自己一直胡乱猜想要好一些。
不计较最好,相安无事,阿弥陀佛。
*
开学第一天很快结束了,除了升旗仪式,最漫长的就是英语课。
作业几乎没有,因为根本没讲什么新课。
下晚自习的时候,王翰林问叶惟要不要一起走。
早年的时候,学校给一些任教的老教师统一分配了教室公寓,所以他们住一个小区。
王翰林还特意告诉她,帮她留意了叶妈妈的晚自习课表,只有周四晚上有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
“三班的你也看了?”
“三班这学期都没有最后一节晚自习是英语的,你就偷着乐吧。”
叶惟长舒一口气。如果她妈妈要守最后一节晚自习,那么她们按照惯例会一起回家。
她妈妈教三班和他们班,这学期如果只有周四晚有晚自习,那她们就只有周四需要一起回家。
这对叶惟来说无疑是个好事。下晚自习回家那二十分钟是她难得的放松时间,要是和李雪华一起走,就会变得艰难。
上学期有个老师和叶妈妈换了晚自习,一周五天晚上有三天她们会一起走,那一学期叶惟都过得很窒息。
叶惟收拾好东西,提起书包和王翰林一起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教室最后的座位,陈思杨早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