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县山多良田少,大多都集中在杨集镇那边,山岗镇这边却是山地偏多,所以虽然买地的事托给沈掌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这还是第一次传来消息。
“大姑,沈夫人真的有消息了?那就尽快安排一下,请沈大叔辛苦一趟。陪着俺姑丈和二虎哥去杨集镇看看,若那田地的确不错价格又合适,俺家干脆就买下来。俺大虎哥可是一直都念叨着自己种粮食呢!”孙灿烂一听有良田出售,心里喜不自胜,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反正现在赵家和她手上都有现成的银子。
“山花的意思是俺家买?”赵婶子一直以为中孙灿烂自己买。倒还真没考虑过赵家将那百来亩地给买下来,若是有百来亩地,算不上是大地主也得算是个小地主了。
“是啊,俺自个现在倒更倾向于买店铺,大姑不会是要俺去做种田姑娘吧!”孙灿烂对着赵婶子嫣然一笑。有些调皮地说笑道。
“买了地也不一定要自个去种啊,就算俺家真能买下那些地,俺家也种不过来,到时多半的地总也是要租给人家种的。”赵黑牛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一片良田,可他自己就站在良田中央,那种有田有家有粮的感觉,顿时让他感到分外的满足。
“不过山花,俺听沈夫人说,那片地很不错,想买的人挺多,只是人家不拆开零卖,而且还得买下他家的宅子,对了,他家还有近三十个长工也要一并收下,故而一时间没能卖出去。”赵婶子接过赵黑牛的话将沈夫人带来的信息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孙灿烂。
孙灿烂对长工与家仆的区别还是了解的,所谓家仆属于贱籍,主家可以随意发卖,长工则不然,长工相当于前世的长期合同工,在长工没有过错的情况下主家若是将其辞退,主家是需要对长工做出相应的赔偿的。
这卖田地的人家有这样的一个要求,倒也不为过,只是这些长工的情况却需要好生了解,否则就有可能接手一个烫手山芋。
“什么都得自个去看过才能清楚,这事易早不易迟,看看沈大叔那边这几日可能抽出空来。俺们家这边俺让魏大叔陪着一起去杨集镇走一趟。”孙灿烂可不想让赵氏夫妇再有犹豫的机会,三两下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经过一年的接触,孙灿烂觉得魏长生和朱福全两个人各有长处,魏长生稳重,与人相处进退有矩,在对外的交际能力上是个不错的人才,所以现在只要有什么需要与外界打交道的事,多半是派给了魏长生。
朱福全交际能力上比魏长生要差些,可是他记忆力超强,可以说过目不忘,对账目几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只要他接触过的账目,但凡有差错总逃不过朱福全的眼睛。
对这两个人,孙灿烂的心里满意极了,如今这两个人除了负责赵家院子安全,也兼顾着孙灿烂的外交和内部管理,让孙灿烂可以空出手来,研究她一直都想研究的蜂毒应用。
这买地的事有魏长生陪着,孙灿烂觉得比自己亲自去也差不到哪里,此去魏长生一定能够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
在他们出发去杨集的时候,孙灿烂从自己手头上抽出一千两银票交给魏长生私下里交待道:“魏大叔,俺姑丈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拿不定主意的地方,你多帮着分析分析,一切就拜托你和沈掌柜。
依俺的意思,那就是若是地不错,长工和宅子都是小事,大不了俺们再花些钱。这一带好的土地不多,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孙灿烂还是怕一下子花出去那么一大笔银子,赵黑牛会拿不定主意,见赵氏兄弟站在一边,于是再次将赵家兄弟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了半晌,其间多半是孙灿烂在说,赵氏兄弟只是点头,偶尔才会问上一句半句,最后原本有些忐忑的赵氏兄弟心里有了底气。
赵黑牛他们走后,赵婶子就开始惶惶不安起来,连沈蓉梅抱着棉棉过来都没有发觉,直到棉棉在赵甜的逗弄下发出咦呀咦呀的声音,才将她惊醒过来,抱起孙子心啊肝地好一阵疼爱。
杨集镇离山岗镇有些距离,去那边既要相看田地又要相看宅子,还要与长工接触,一天肯定回不来,若看中了决定买下来,还得去临溪镇办手续,这样一来起码得两三天,赵婶子现在这快赶上茶饭不思了,若让她这样下去,还不得憋出毛病来?
不行,得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孙灿烂这样想着,就开始不着痕迹地给赵婶子找些事儿,一会让个丫环找她要些针头线脑,一会又让婆子去回个事,反正就是不让赵婶子有闲情停下来胡思乱想。
赵黑牛他们一行五人来到杨集镇,先在杨集镇上的段家客栈安顿下来,沈掌柜和魏长生商定以后,并没有着急着去找卖家,而是由魏长生陪着赵黑牛和赵梓霖父子私下去地里看看。
临溪县这一带冬季并不会下多大的雪,那些地里都种了麦子,虽然已经快到年关,地里还是有一些长工在做田间管理。
麦苗长势不错,显然这主家也好,长工也好对这些田地都伺候得不错,单从这点上来看,若不是主家要外迁,这地也是不会舍得出售的。
在田间地头装作外来客转悠了一圈,赵黑牛父子的心里对这片田地还是挺满意的。
特别是一心想自己种田让家人吃上白米白布的赵梓霖,更是恨不得马上就能将这些地收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