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了好一会儿脾气,最终还是没忍心再多说什么,而是召集着所有人,将能用的武器都拿到手里。
其中包括那厨房里切菜的菜刀,劈柴的斧头,给牲畜们铲粪便的铲子!
大家早早的就吃好饭,捆绑好袖子裤腿,扎好腰带,一个个全都像是要上战场的模样。
而且不管男女老少,皆是如此。
齐沅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不免是一阵感动,“大家多小心。”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几个字,便直径越到了挂着船帆顶上。
原计划,齐家的船会在晚上路过这交汇口,不过他们加快了速度,如今能赶在夜幕之际路过。
只要过了这交汇口,走出五六里,那边多藻泽区,既没有人烟,也不合适水匪们安营扎寨。
所以只要能顺利通过,后面的路程便是能安然。
然而,齐家能走到这一步,还没有死一个人,其实已经是天大的好运气了。因此他们还是遇到了水匪。
齐沅沅不着痕迹地顺着桅杆滑下来,与紧张的众人说道:“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咱们这样的民船,他们并没有放在眼里,三面河里,加起来总共有三十条小船,每条小船上有五个人。”人是不算太多,但都有武器。
然就在众人松口气的同时,齐沅沅又添了一句:“不过这只是表面看到的,不排除他们安排人凿船底。”说到这里,只朝那船老大看过去,“船越快越好,哪怕不计一切后果。”船行驶过快,若这些水匪真安排人凿船底,那这因速度过快,船底的水就会变得汌急起来,给他们凿船的速度增加了困难。
船老大其实早就没了报仇的心思,一开始的时候还在琢磨机会,可后面一看这样家子如此齐心,想要报仇只怕代价太大了。而且齐家一家积极求生的日常,也让他们多少有些被感染到。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普通人罢了,心也是肉长的,会为一件小事而感动。
齐家人是防备着他们,但是对他们在生活上的照顾,从来没有马虎过,即便是缺水缺果蔬那几天,他们的伙食都比齐家要好。
而这样一件件看起来并不重要的小事汇聚于心中,不知不觉,也让他们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与齐家同样的位置。
“九姑娘放心,定不辱使命。”船老大洪亮的声音响起,满是真诚。
齐沅沅朝他点了点头,又与其他人交代,有主意的提主意,很快船只便进入了这些水匪埋伏的范围。
河边的水草里,齐沅沅并没有看清楚,所以现在甲板上即便是留人 ,也都被一个木桶罩着,只留出一双眼睛,若是真发现有人爬船,再立即起身反抗。
而他们能反抗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对方重新推下河里。成功了是运气好,运气不好,可能还会被河边水草里藏着的箭射中。
但没有办法,他们只是普通人,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尽一份力,已经是尽心尽责了。
这个时候,无人不紧张,捏着武器的手满是细汗。
藏在木桶里防守的齐子年等人,一直都没能等到有人爬船,只听到耳边咻咻声不断。
既有水匪的箭,也有齐沅沅和齐白氏手里飞出去的镖。
很快那些水匪就意识到了这艘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民船上,居然还藏着这样的高手,有那么一部分人不免是生出了退却之心。
可是一想到都投入了这么多精力,现在放弃又十分可惜,便坚持继续攻船。
只是那船上的中年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弓,一次从船上拔下他们射过去的三支或是五支箭,就朝着他们没有半点防御能力的小船上射来。
大家无盾可当,只能纷纷跳下河里去。
哪里晓得那年轻的小姑娘手里的飞镖竟是像用不完一般。
也是可笑,他们众不敌寡,最后居然弃船而逃,连带着那些武器也都没顾得上拿走。
这帮不合格的水匪们落荒而逃,什么好到没讨到。
可是时刻准备参战的齐家众人,也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害怕以及震惊,到最后的震撼之中。
他们以为,已经算是见识过齐沅沅母女俩的作战能力了。
但是当看到快要到不惑之年的齐白氏一身红衣站在那舱房顶上拉着弓,手中的箭如同长着眼睛一般,朝着那些水匪飞过去。
这是什么神箭手?齐子敬自认为自小在京中长大,也是见过世面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所见过的那些所谓神箭手与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十分不可靠,又糊里糊涂的小婶对比,好像什么都不是。
他们是听到船上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才从木桶里钻出来的,藏在暗处的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
只见是齐沅沅和她娘,把那些水匪弃在小船上的刀给捡回来了,还有十几张弓。
船老大在发现实力悬殊过大的情况下,又见那些水匪开始逃了,便放慢了船的速度。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了齐沅沅和她娘将那些战利品给运回船上来。
只是母女俩这会儿却是累得不行,虽然对方都是些小虾米,没能让她们真正施展拳脚,但这来来回回地跑,又担心齐家人。
所以还是觉得累。
“这些武器虽然算不得多好,但是对比大家手里的铲子锄头菜刀,还是像些样子。”齐沅沅说着,让三哥齐子年安排人给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