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齐沅沅快忘记了他姓封,这个姓在江舟就如同天下人看待皇室夏侯一族一般。
但安全是够安全了,对于她来说却是不方便,“不合适不方便,我住客栈。”
封珩也不知道想哪里去了,“不用担心,我家中就一个兄长而已,他不似这些个俗人,你大可放心好了。”
齐沅沅觉得她跟着封珩没法沟通,但也懒得解释,此刻只想一脚踹他下车去,“我不去。”于是懒得找借口了,直接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封珩似乎不会生气一般,但却沉默了下来,只不过也就是片刻而已。随后他又十分热心道:“那你打算去哪家客栈?你一个小姑娘家独身在外,虽然我们江舟城内绝对安全,但我还是不放心。”
齐沅沅只想求他别跟着自己了,碍手又碍脚,但是一抬头看到对方一脸真挚的表情,忽然有种无力感,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借口拒绝,对方都像是没听到一般。于是只能无奈回了一句:“你推荐吧。”
听到她这话,封珩一下高兴起来,“那去华庭,这是我们江舟最大的客栈,里面还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等你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齐沅沅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只是等到了这所谓的华庭,方反映过来,他是打算晚上带自己去酒楼前面这第三层的赌坊,齐沅沅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想多了,这封珩对自己不是那方面的意思,而就是单纯把自己当朋友兄弟罢了。
不然,正常男人能说出晚上带着女人进赌场的话么?真要有那意思,还说出这番话,那这人得多骨骼清奇?
如此,她倒是轻松了一些,毕竟也是有夫之妇,对方如果对他就是兄弟情,那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但还是给拒绝了,“你也说我来投靠亲戚的,我还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我哪里有那功夫去闲逛?”
“找人?这算什么事儿,这江舟城里,莫说是人,就算是一条蚯蚓一只蚂蚁,我都能给你找出来。”封珩一脸自信地说道。
就凭着他姓封,齐沅沅相信他这不是胡夸海口,可问题是自己要找的公孙偃月啊!与文安侯府有关系。
她对于这些地方龙头,避都避不急,怎么可能还赶趟子上去?
“算了,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我对你虽有救命之恩,不过你后来也说救了我,那就权当两清,互不相欠,我恰好也不是那种喜欢欠人情的,我还是自己找,不劳您大驾了。”她觉得自己这番话够清楚了,就是要和封珩拉开距离。
可是封珩听竟然一脸懊恼地道:“早知道你要这样想,那我当时该任由七星司那两个女人进你房间才是,这样我可不就是还欠着你的救命之恩么?”
齐沅沅终究是没忍住,虽没伸腿踹他,但还是拿包袱去砸了。
封珩给躲开了,见齐沅沅扑了空,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齐沅沅别开脸,不打算理会了,待入客栈后休息,那封珩待了一会,见齐沅沅不理会,方回去了。
走的时候还留了话,“你好好睡一觉,晚上等我。”
齐沅沅心里骂了一句,心说这人到底有没有点脑子?这叫什么话?不知道的岂不是容易误会?
但是封珩前脚刚走,齐沅沅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按照封珩的性子,他怎么可能敲门?所以齐沅沅便以为是酒楼的小二,起身去开门。
却没想到外面站着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灰褐色的直裰,有些方正的脸上,严肃的目光里透着一道精光。
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小青年,都穿着一样的衣裳,但一眼能让人看出来,都是练家子。
“先生这是敲错了门吧?”她斜歪着头,脸含笑容。
政叔没想到,二公子上心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姑娘,看起来还没自己的小女儿大,一副纯真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想象她是带着什么企图靠近二公子的。
不过政叔自认为在封家多年,也见过多少看似面正其实腹黑毒辣之人,所以在稍微的诧异后,也就回过神来,不相信齐沅沅所表现来的天真一样。“小九姑娘是吧?我家主人有请。”
齐沅沅自然是想拒绝的,但是对方似乎不会答应,所以她礼貌性地回道:“稍等。”随后关了门,简单收拾一下才出来。
待上了马车,也大概猜到了,只是有些诧异,封珩在封家的地位如此之高么?都惊动了身后的人?
抱着这样的疑惑之心,齐沅沅到了平山君的府里。
政叔一路上都在暗中观察,在看到齐沅沅十分冷静从容地上马车那一刻,他便知晓这小姑娘果然不似外表这般单纯,莫说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是江南的这些个权贵之女们,上了平山君府的马车,哪里还能保持这般冷静
当然,也不排除这小姑娘心大,压根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问自己的来路身份,就直接跟着上了马车,也不对劲。
不过这些都不将由自己来探查,待见到主人后,自然就明了。
齐沅沅被带进一间偏厅中,府里的布置是典型的江南庭院,明明与京城一样有着飞檐阁楼,假山藤蔓,迂回长廊穿梭其中,可到了这片土地上,这一切都变得婉约又柔美,处处透着一股京城里没有的风韵。
但齐沅沅也不是那没有见过世面的,一路上还算是冷静,待到小厅后,那中年男人将她安排在此处,只说主人片刻会来,便退了下去,只留了两个木偶一般的漂亮侍女伺候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