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做安抚工作。”
姜黎扫了一圈道:“在安慰人这个环节,女性天然比男性多了亲切感。你们这儿都是男医生,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她也是第一次毛遂自荐。
医院那么多医生围在这里看着,姜黎心里也直打鼓。
她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角,扭过头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吗?”
阮星蘅喉结上下动了一番,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避重就轻只答了一句,“我相信你的能力。”
刚进去一步,小姑娘情绪立马就激动起来。
尤其是看见了一身白大褂的阮星蘅。
姜黎清咳了一声,让阮星蘅把外套脱下来。
“别害怕小姑娘,姐姐就跟你聊聊天。”姜黎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两步,“姐姐听说你也有个喜欢的小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也”字触动了周爱媛,她握刀的手松了松,嗫嚅着,“你也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
“我不信!”
方爱媛一把扯下头顶的帽子,声嘶力竭,“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根本不配喜欢他。”
“怎么会呢。”
姜黎温声道:“喜欢会自卑,这是一种很正常的情绪。但喜欢不是错误,也不代表你不够好。”
“我喜欢的人就站在这儿,不信你来问问他。”
姜黎一把拉过阮星蘅,“如果我生病了,不够漂亮,不够优秀,脾气也差,你还会喜欢我吗?”
方爱媛的目光落在阮星蘅的身上。
她看见那个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若无其事地直起腰,浓烈的情绪被掩藏的很好,只剩下一句“会”。
“可是爸爸妈妈都说我自轻自贱,说我不应该早恋。”
方爱媛说:“我现在不能去上学,每天在医院里变得很丑,好像的确没有喜欢他的资格。”
“仅有一次的人生,当然要大大方方去爱了。”
姜黎对她眨了眨眼睛:“你追到了吗?姐姐追人经验可丰富了,要不要好好和你分享分享?”
扯着这个共同话题,姜黎顺势靠近了病床。她一面笑吟吟地搭话,一面动作极快地拿下她的刀。
也是这个时候,阮星蘅对着门口喊了两个护士摁住她,开始进一步止血。
他快速拿了无菌棉垫多层压迫止血,见血没止住,立刻沉声道,“拿止血钳。”
后面这姑娘被紧急送进急救室,姜黎手里握着那柄染血的刀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小护士拿了湿巾给她擦手,随口道,“姜小姐和阮医生之前认识吗?”
“感觉很有默契的样子,你们不用交流就知道彼此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姜黎笑了笑,庆幸这护士没听见刚刚她在病房里的发言。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喜欢阮星蘅。
全世界都知道。
在洗手间里洗手的时候,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又回想到刚刚那副场景。她下意识干呕了一下,勉强含了一颗薄荷糖才压下去想吐的冲动。
挺害怕的。
但是那一刻,生命的分量超脱了她的恐惧。
“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冰冷灰黑的墙壁,阮星蘅立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像一尊雕塑一样,脸上的神情捉摸不透。
只是在她将要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垂在腰侧的手动了动。
拉住了她。
姜黎脸上笑眯眯,就知道他是个假正经。
阮星蘅独有的气息贴了上来,他身上可能沾染了消毒水的气味,有点清新,和他身上干干净净的白大褂一样。
姜黎没说话,想等他开口。
过了一会儿,许久没听见动静。
就感觉耳边痒痒的,若有若无的剐蹭。
她扭头,发现他们两个的距离近的几乎可以接吻。
姜黎心里一跳,然后伸出食指,不假思索堵住他要张开的唇。
“爱过,别问。”
作者有话说:
摸了个新文案,前排给大家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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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
[装乖少女vs白切黑少年]
时颂第一次看见梁乾安,是在十六岁。
病弱的身影嵌在灯影下,指尖猩红的一点,他烟抽的很凶,零星落下的几声咳嗽很重。
时颂从他身边经过,脸上没什么神色。
与此同时,梁乾安掀起眼皮,慢条斯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百褶裙到膝盖,皮肤很白,低眉顺目的样子很乖。
他低嗤一声:“哦,大哥的童养媳啊。”
她听见了这句话,裙摆随转身的动作绽开弧度,唇边的笑容天真乖巧。
“哦,梁家的短命鬼啊。”
他们撕下了各自的伪装,白日里又心照不宣的游走各个角色。
后来,同样一片灯影。
梁乾安仍旧站在那儿抽烟,他抽的很慢,烟火缭绕,他只想静静看清对面的人。
她撑着手臂坐在对面看他。
过了一会儿,她仰起头——
“你在想什么?”
指尖的最后一点火光灭,梁乾安也终于看清了她的一张脸。
她是黑夜里的最后一点萤火,引诱着他去更深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