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干脆埋头不看他。
苏祁尧也任由她休息一会:“要不回家再来?”
“回家你就会轻点?”乔知吟反问。
苏祁尧则答:“躺床上你会舒服点。”
乔知吟闭着眼睛再打了他好几下,呢喃:“那你还是不知节制。”
“看样子你还是想在这里?”苏祁尧将花洒关闭,顺手拿了条毛巾包裹住浑身沾上水珠的乔知吟。
他说:“那出去吧,你就能躺着了。”
……
外面都是各种健身器材,何止能躺着。
还方便他们在各种器械上,以各种姿态,用各种手段。
一个刚练完的人,竟能瞬间恢复体力,与她共同完成第二轮健身。
-
后果就是,乔知吟躺了整整一天,从床上挪不开,吃穿都需要苏祁尧负责。
苏祁尧倒是贴心,什么都替她准备好,还买了点药擦拭她身上的淤青。
乔知吟还会指着自己身上的各种痕迹,细数:“这个,这个,这个,全是你干的好事。”
苏祁尧还会后知后觉般心疼,用掌心轻轻揉着,“下回争取轻点。”
他用了“争取”这个词,就很不靠谱。
乔知吟看着自己本白皙的手臂,她本就是易留疤的体质,这下也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还能恢复。
一时间气不过,“在这些消掉之前,不许再有新的了。”
“好。”苏祁尧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那在消去之前,我们就老老实实在床上。”
“……”
累归累,苏祁尧下午还有工作,没法陪她。
乔知吟倒也松了口气,她下午也有其他事,本还想着应该用什么方式将苏祁尧支开。
苏祁尧的生日在10月25日,这一天对乔知吟来说非常重要。
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三个生日,第一年她忘了这件事,第二年苏祁尧差点没有赶回来。
今年他们不能再错过了,她想要好好地帮他过这个生日。
让这一天也成为他生命里难忘的一日。
关于苏祁尧的生日应该怎么过,乔知吟也与他讨论过。
她说想留在京城,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又或者要不要回到他们相遇的地方看一眼。
苏祁尧都说无所谓,只要她在他身边,那他就很满足了。
乔知吟最后还是没忍心在他生日那天将他童年的那些不堪回忆再次挖出来,最后选择带他去她的大学看一眼。
那里有她生活过的痕迹,是她的一部分,也是还没带苏祁尧了解过的。
这天她穿了条白色长裙,专门编了好看的头发,也选了精致的配饰,更像是要结婚的新娘。
苏祁尧则是一贯正板的西服,系了条红色领带,是他婚礼时的那条——还是乔知吟替他搭配的。
两人手牵着手,踩在阳光下,穿梭过一片又一片树丛,乔知吟永远活脱得如同精灵。
她时常向苏祁尧介绍:“这是我们以前的宿舍,我们住在最顶层,有一回学校停电了,我们愣是一路爬楼梯上去。”
“那边原本开了家猫咖,我们下课后经常在那边撸猫,后面听说有校外的流浪猫偷偷跑进去强了里面的猫猫,把店长气的,后面就带着所有猫猫离开了。”
“我们寝室楼下有间便利店,每天下午四点过后所有东西全打五折,我们时常在那边蹲点,到时间了立刻冲进去。”
乔知吟还带苏祁尧吃了他们学校的食堂,告诉他她最喜欢吃哪家的东西,又因为哪里的餐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这些都是苏祁尧没有经历过的生活。
如果她也将这份回忆共享,是她的青春,也会是苏祁尧的三十岁。
下午,他们离开学校,上车后乔知吟递给苏祁尧一个眼罩。
她说因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很特殊,想给他惊喜,所以希望这份惊喜能够保留。
苏祁尧照做,在黑暗里牵着乔知吟的手,就这么走了一路。
到达时乔知吟带领着他,踏过台阶,前往另一个位置。
身处在黑暗环境下,没了视觉,其他感官都会放大。苏祁尧能捕捉到周围都是甜味,也有很浓烈的花香,味道很熟悉,唤醒了最深处的记忆。
其实他已经能猜测到一些。
感受到身边人松开自己的手,他本分站在原地,忽然与某一幕对上,不安感增生。
“可以摘下了么?”他问。
“等一下!”乔知吟还是阻止,“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说什么,苏祁尧就听什么,孤独站在原地,任由心跳频率愈发快,对未知略有恐惧。
他想牵乔知吟的手,但触摸不到,思绪有片刻空白,难以克制地涌入些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片段。
“吟吟。”他试着轻喊。
但没得到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尽力与躁动因子对抗,让自己清醒。
再喊一声:“可以了么?”
“摘下吧,阿尧。”
女声好似离他有点远,又或者是他身处在恐惧中难以判断,他迅速撤下眼罩,迎接属于自己的一片光明。
脑海里的画面出现在眼前,这不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