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睁眼，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天花板，半响后顺着手中的温热看向刑珏。
刑珏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司瑶看了一会，动了动手。
刑珏抬头，眼圈赤红的盯着她：“喝水吗？”
司瑶摇头。
刑珏：“你怎么了？”
“我……”司瑶喉咙滚动：“今天几号？”
“二十。”
明天要开始三天三稿录制的第一天，要不了多久，就要到尾声了，也要不了多久，白羽那期改编的矿山剧本就要播了。
司瑶抬手，摸了摸刑珏的头发，半响后笑笑：“我明天去趟星耀。”
“去干什么？”
“有点事要交代。”
“什么？”刑珏握着司瑶的手很紧。
司瑶想去找白羽，告诉他，自己大约有几天不能去公司了，想在结婚前和刑珏做个彻底的了断。
最后没说，只是笑笑。
半响后刑珏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饿了？”
“不是，我想给你做点吃的。”
刑珏没做过饭。
从小到大都是司瑶做饭，他懒得做，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讨好讨好司瑶。
大约是因为洗去了咬他出来的血后，司瑶的唇很白，且睡中下弯着唇角，看着很委屈。
委屈什么？刑珏不免有些不忿。
你抛弃了我，爬刑柯的床，想了白羽这么多年，我都原谅了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思的把你留在我身边，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刑珏乖巧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司瑶看了他一会：“面。”
“什么面。”
“西红柿鸡蛋面。”
那是八岁司瑶给四岁刑珏做的第一顿饭。
司瑶想，不管怎么样，刑珏得把这个还给她。
第91章 忍
还得和给得差不多。
司瑶坐在床边捧着大碗一口口地吃。
刑珏蹲在床边托腮笑：“好吃吗？”
不好吃。
蛋是焦的，很黑，而且里面没熟，夹杂着硬邦邦的蛋壳。
西红柿块头太大，面条太多，腻在一起，看着便让人食不下咽。
司瑶小口小口地吃。
刑珏起身坐床边凑近：“我尝尝。”
司瑶夹起一条给他。
油腻沾上了刑珏唇角撕咬出来的皮肉。
刑珏抿抿唇，只是一小口，呲了一声，委屈扒拉的扁嘴：“疼。”
司瑶接着吃面。
刑珏起身出去找来医药箱递给司瑶。
“等我吃完。”司瑶声音很淡。
刑珏拎着医药箱在旁边坐着等。
司瑶顶着他的目光吃不下去了，把碗递给他。
刑珏随手放在一边，拎着医药箱递给司瑶。
司瑶接过，拧开碘伏，湿了棉签一点点的给他擦拭。
对上刑珏目不转睛的眼神，轻声道：“星耀忙完后，我有段时间不用过去，如果你……”
司瑶顿了顿：“不忙的话，别出门了，我们在家。”
我好好的和你相处，一直相处到矿山剧本开播的那一天，毕竟温柔刀捅人看见的血才会更多。
刑珏烂了的唇角在司瑶眼底绽开：“在家做、爱。”
司瑶手颤了颤，面不改色道：“穗穗的DNA检测一天不出来，你一天不能碰我。”
刑珏翘起的唇角落直，“待会我就带她去。”
“不足两月测不出来，而且容易早产。”司瑶收起药箱淡道：“还是说你心虚，想自己动手脚。”
“我真的没碰过她。”刑珏颦了眉，隐约有些不耐烦：“你还要我说几次。”
司瑶：“那就等约好的十天后吧。”
刑珏还想说。
司瑶：“十天都等不了？”
语气略凉，刑珏顿了顿，闭嘴了，接过药箱放在床下，身子往床上挤：“晚上一起睡。”
司瑶不乐意，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隐约间有些想吐，最后没吐，朝床边挪了挪，背过身。
刑珏把人搂怀里，慢吞吞的长出口气：“司瑶。”
“恩。”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对劲。”
司瑶手掌缓慢的握成拳。
从前不管她做什么，都在刑珏的眼底，这一回……总该他看不见了吧。
司瑶没说话。
刑珏支起上半身，语气悠悠着审视她安静的侧脸，半响后落下一吻：“不管你在想什么，或者是想干什么，你现在都没有人可以选择了，司瑶，你三十了，是个老姑娘了。”
司瑶闭眼不说话。
刑珏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挨着她躺下。
屋里从昏暗变成了一片漆黑。
司瑶开始和刑珏说话。
从现在说到以前，刑珏只是听着不说话，说到再小点的时候，开始有回应了。
他说司瑶以前比现在好。
给他做饭、洗衣服、眼底心里全都是他，出去打工，挣得钱一半当学费，一半给他花。
刑珏的声音从清淡慢悠悠的变成了低沉。
褪去了现在笑眯眯温柔多情的伪装，变成了司瑶熟悉的那个孩子。
话不多，有些沉默，却一针见血，不苟言笑，总是不耐烦到拒人以千里之外，但对司瑶说话会很慢，慢到司瑶以为是温柔，忽略了温柔下的自私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