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沉默。
她忘了。
电话那端等不到她的回音，冷笑一声：“行。”
电话挂断。
司瑶丢开手机，睁眼到下半夜。
手机再次传来轻震。
司瑶看着备注‘白羽’的电话，坐起身清了清嗓子，感觉俩人这次要好好通个电话，把之间的误会都解除。
轻咳两声，司瑶接电话：“白羽。”
对面很安静，司瑶轻唤：“白羽，我们好好……”
一个女声打断：“对不起。”
司瑶微顿：“你们在哪？”
司瑶挂了电话，换衣服换鞋开车去酒店。
到的时候凌晨三点，按响酒店的门铃，裹着浴袍，满脸泪痕的唐晨打开的门。
司瑶推开门进去。
地面散落着男女衣衫，白羽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隐约能看见些生米确定煮成熟饭的东西。
司瑶掀开被子把他的下半身盖住，在旁边坐下点了根烟。
唐晨双手搅在一起，指骨青白，唯唯诺诺道：“瑶瑶姐。”
“酒后乱性？”司瑶弹了弹烟灰淡道。
唐晨：“是。”
“你喜欢他。”
唐晨脸通红，一言不发。
司瑶早就知道唐晨喜欢他，第四期剧本影视化结束后，唐晨看他的眼底全是崇拜，晶晶闪闪的，很明显的小女儿心悦姿态。
只是没想到，白羽和她酒后乱性了。
俩人好不容易要走到结婚的这一步，就这么结束了，未免有些……太荒谬。
司瑶：“打电话让我来是想告诉我，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让我成全你们？”
唐晨眼底往外冒水光，羞愧道：“是，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他。”
司瑶说不出话了，侧脸看向睡得很沉的白羽，半响后走近拍了拍。
白羽睁开通红的眼看了她一会，手缓慢的抬起覆上她的脸，“司瑶。”
司瑶没动：“起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白羽感觉像是在做一场梦。
不然为什么司瑶今天又变成了之前那样，看着他温柔的笑，而不是丢下他一个人玩消失，欺骗他，让他感觉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司瑶并没有多喜欢他。
白羽坐起身，眼睛移向穿着浴袍的唐晨，面色僵住，掀开被子的一角看了眼，脸色铁青。
司瑶从床边坐到床旁边的沙发上，重新点燃了一根烟，叼嘴里吸了几口，微微叹了口气：“对不起，星耀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
“抽烟的事也是，对不起，一直没戒。”司瑶想了想：“还有关于总决赛淘汰的事，就客观来说，你在那个节点淘汰其实很不错，因为你总决赛准备的本子不如别人，这是事实。在知名度最高的时间里结束这场比赛，为你鸣不平的粉丝会很多，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利。还有，今天星耀开会筛了几个剧本，六个剧本里你占了四个，编剧一致认为这几个本子影视化冲一波国外的大奖是有希望的，白羽。”
司瑶想来想去，没什么要说的了，冲白羽灿然一笑：“恭喜。”
“恭喜什么？”白羽声音打颤：“恭喜我前程似锦吗？”
说罢看向唐晨：“你先出去。”
唐晨捡起大衣裹上开门出去。
司瑶又点了根烟。
白羽目不转睛的看着：“不停的抽烟是因为我喝多背叛了你，心里难受吗？”
“不是。”司瑶心不在焉：“在想别的事。”
白羽心口微拧，看着司瑶，手掌缓慢的握成拳。
司瑶很漂亮。
尤其是出来的急，穿着随便，白色的长裤，白色的羽绒服，大大的纯白色毛领把她的长发遮进去大半，乌黑的头发团在脸旁，眼睛黝黑，薄薄的双眼皮压出的褶皱很纯，可点烟掐烟的架势又艳得不得了。
很潇洒，也很随性，有种介于成熟和清纯之间的冷艳气质。
很特别。
便越加显得神情冷淡，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他身上扫，不含半分感情，平淡到对面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不像是她未婚夫，像是大马路上的陌生人。
白羽：“为什么不告诉我星耀一直都是你的。”
“不想。”司瑶从医院出来后脑子便有些空，这会编不出瞎话，有什么说什么，“最开始是不想和刑家扯上关系，后来是不想为你走后门，虽然你没要求我给你走后门。其实有段时间想说来着，但是忙，很忙很忙。”
司瑶指尖夹着烟按了按太阳穴：“实不相瞒，我最近很累，不是身体，是精神上的，很累很累。”
“因为我吗？”
“不是。”司瑶闭眼按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因为一些陈年旧事。”
“咱俩的？”
是她和刑珏的。
司瑶不想说，说出来便多了。
那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七年八年，细算下来，是整整二十一年，她的人生不过二十九载，二十一载的年华里刻上了‘刑珏’的名字，很累，真的很累。
司瑶颓然的低下头，脑袋几乎要埋进膝盖间，闷声道：“白羽，祝你前程似锦。”
白羽有满腔的指责。
为什么答应了录制要来不来，为什么星耀是你的，你却撒谎，不愿意为我出头。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为什么我被不公平淘汰后你玩失联，为什么不吃醋，不紧张，不闹，在我身边出现另外一个女人后不蹦起来指责我，为什么现在还这么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节目要结束了，我们要结婚了，你却变了一个人，像是……不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