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乍看下很配合，问什么说什么。
但温声细语的笑下，说什么都像是假的，且假的逻辑自洽。
找来季文与老师上次给的报告，结合这次的复诊。
最后的结果是，司瑶是刺激型急性抑郁症，不分轻重症，只要不受刺激，保持身心舒畅，就和正常人无异，受刺激了，谁也不好说。
刑珏按了按眉心，问：“她能怀孕吗？”
心理医生：“做过孕前检查吗？”
“做过。”
“身体条件没问题，在不受刺激的情况下是可以受孕的，但建议暂时不要孩子，因为谁也不知道司瑶什么时候会再受到刺激。”
刑珏知道什么时候司瑶会再受刺激。
刑柯出事的时候。
只要他好好的，司瑶就好好的。
刑珏没说什么，将人送走后，去书房。
让司瑶去书房是想让她练练字，静心。
可司瑶并没有在练，趴在刑珏办公桌上，脸挨着桌子看窗外，没什么精神。
刑珏呼吸轻了，走近：“在干什么？”
“晓晓和刑柯什么时候走？”
刑柯不愿意走，且暴怒异常，在刑珏找上他后，第一次撕碎了温和的皮，怒吼着他凭什么要走。
林晓就一句话。
刑柯走，她就走。
刑珏走到窗边，捋了捋她额角的碎发：“很快。”
“很快是多久？”
刑珏没吱声。
司瑶坐起身：“走前，我们可以在一起烤肉吗？把后面的泳池灌满水，找个音响，放点音乐。”
司瑶出院七天了。
刑珏谁也没告诉，整日让司瑶在家里待着，司瑶有点闷。
感觉刑柯和林晓这次走了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想和他们聚聚好好说说话。
刑珏点头说好。
停顿片刻问：“我答应不复仇了，为什么你还非要他走。”
司瑶瞳孔缩了缩，想起了刑戴的眼神。
这件事不会结束。
刑家现在最大的依仗是贸易公司，贸易公司已经黄了。
刑家的现金流要全部拿去赔偿海外的违约金。
如今的刑家在刑戴手里，相当于笼中困兽，加上刑阿霓孩子的旧账。
刑戴绝对没完。
还有……
司瑶和刑珏对视。
刑戴一旦反击，刑珏就算不复仇了，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司瑶不敢拿林晓和刑柯犯险，成为第二个唐糖，一丁点都不想。
司瑶没说，但眼神已经明示。
刑珏有点累，却没说什么，手抬起揉了揉司瑶的头发：“出去吃饭吧。”
牵着司瑶起身时，刑珏看向书法台。
一个字都没写。
刑珏顿足：“你不喜欢练字吗？”
司瑶：“喜欢。”
刑珏没说什么，带着她出去。
隔天找人来把书法台子往外搬。
司瑶的眼睛亮了点。
刑珏跟着笑笑，拎着扫把进去打扫，冷不丁看见司瑶将什么东西丢进了垃圾桶。
刑珏在司瑶出去后朝垃圾桶里扫了一眼。
有些愣。
扔的是司瑶敷衍至极写下的三份已经结为夫妻的帖子。
上面有他和司瑶的名字。
刑珏蹲下捡起来，抽出纸巾将上面沾了的脏污一点点的擦干净。
门口传来脚步。
刑珏侧脸看司瑶。
司瑶却在看他手里的帖子，手握着衣服，有些紧张。
刑珏低头看了两眼帖子，片刻后沉默的丢进了垃圾桶。
第195章 牙疼
刑珏扔完再看向司瑶后，发现司瑶握着衣服的手松开了，准确来说，是整个人都放松了，倚在门口，冲他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刑珏却笑不出来，隐隐的，眼眶发热，铺天盖地袭来的委屈几乎要将他湮灭。
司瑶会被刺激的何止是刑柯会出事。
还有……和他领证的事。
和他结婚本身就是会刺激到她的事。
这段婚姻，这个家，包括他，也许全是刺激她的因素。
难道要离婚吗？
好不容易才结成的婚。
刑珏低头遮掩住没出息往下掉的眼泪。
心里弥漫了浓重的不甘心。
最后没说话，转过身收拾屋子。
刑珏打扫窗台时看见了司瑶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她还站在门口没有走。
刑珏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迟迟移不开目光。
脑中思绪千回百转。
不能刺激她。
不能刺激她。
他的存在就是刺激她的因素。
什么能转移掉她的视线。
刑珏思考了很久，最后平复了呼吸，扬起笑回头：“下午我们去买书吧。”
刑珏想起司瑶喜欢干什么了。
她喜欢看书。
司瑶点头：“行。”
下午去书店，刑珏推着小车在后面跟着。
司瑶穿着宽大的白色短袖，灰色的棉质长裤，头发盘起，慢腾腾的穿梭在书架中间。
刑珏不自觉的翘起笑。
感觉司瑶会开心点吧。
司瑶的确挺开心的，新家里没什么书。
电子书差了点意思，似乎是因为没有书墨香，司瑶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