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的庆幸,没有遗憾。
谢宛宛从容地问:“我这种性子,你会反感吗?”
唐舒破天荒地在车上点了只烟,烟雾被海风吹散,下午的日光描摹出一个隽朗的轮廓。
他凝思须臾,清晰的声音源源不断传过来:“挺好,我也不用担心你在外面会吃亏,要是打不过了,我再过去给你撑腰。”
谢宛宛挑了挑眉:“我面儿真大。”
唐舒打趣道:“能被宛贵人摇过去揍人,是我的荣幸。”
他们一直在海滩上待到日落。
谢宛宛第一次看海兴奋过了头,小跑的时候不慎被埋在沙滩里的矮礁绊了一脚,摔进沙子里。
唐舒把她扶起来,问她痛不痛。
谢宛宛蹲在地上捂着脸,耳根子通红,嘟囔着:“丢死人了。”
唐舒拽下她的细胳膊,拂去鼻头上的沙,拍拍她的背哄着:“不丢人,从后面看像仙女下凡。”
“扯。”谢宛宛抓着他的袖子,脸上恢复点喜意,另一只手把他的墨镜推到头顶,与他对视:“那你捡着了吗?”
唐舒拦腰将她抱起来,语气比海水温柔:“捡着了。”
无尽的情绪在心海中翻涌。
她不能给他永远的承诺,但可以为他留下点回忆。
她从礁石上站起身,仰望远处的趋于血色的夕阳。
“唐舒。”
唐舒闻声对上谢宛宛的眼睛。
大海边,余晖下,她站在礁石上,清爽的海风吹起红纱裙摆,柔和的光勾勒出妙曼的身姿,她回过头,眼中澄澈透亮,笑得张扬动人:“我给喜欢的人写了首歌,你听吗?”
唐舒环住了她的双腿向上抱起来,托住。
谢宛宛嫣然笑着低下头。
橙红的光笼罩住他们相拥的影子。
回去的路是唐舒开的,他的车速很快,几乎是一路绿灯开回了海景别墅。
听他说这是他在费城度假的房子。
山顶别墅,面朝大海,遗世独立。
里面的房间很新,顶楼是视听房。
谢宛宛把电脑上的歌连进蓝牙音响。
看到唐舒在拉床帘,她阻止道:“别拉,外面多好看啊。”
余晖未烬,日归于山海之间,满天浪漫。
按下播放键,悠扬的吉他声环绕在耳边。
唐舒走到她身后,轻吻她的后颈,湿润的声音搅乱节奏。
与唐舒在一起之后,谢宛宛陆续写了谱了几首曲子,没有填词。
这段时间她的灵感爆发。
或许唐舒是她的缪斯。
他的嗓音很轻,与调子揉在一起:“怎么办啊宛宛,我可能忍不住了。”
“那就做吧。”谢宛宛踮起脚尖,扯开领口吮噬他锁骨边上小痣,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说着胆大的话,还是红了脸,鼓起勇气与他对视,跟随内心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做吧。”
第二十六章
2016年农历九月初一,距离寒露还有七天。
萦绕于室的音乐渐强渐弱,每一节似能勾起一段美妙的回忆,像是踩在柔软的沙滩,拥抱着鲜甜的海浪,溢出欢喜的潮水。
谢宛宛嘴唇微张,凑近唐舒,勾住他的脖子,看向他的视线有些狡猾妩媚,如透明的鱼线,利索地甩过去,死死缠住他。
她想把溅起的水珠沾染到他身上,同她一样湿漉漉的,谁也不能临阵脱逃。
唐舒的掌心有点干燥,贴在她的脸颊上很烫,他握住她覆在背后的手,嗓音低哑:“你认真的?”
“嗯。”
“那就不准叫停了。”
女生小猫似的眼睛,直视着他:“你难道不想听我叫?”
唐舒瞳孔间的理智转闪而逝,比落日先沉入暗夜的海底。
谢宛宛缓缓合眼,攀紧他的后领。
裙摆微凉须臾,丝丝缕缕消散的体温便被重新包裹住。
他抬手覆在那里,动作很轻柔,没有翻云覆雨那般激烈,而是将她当作一块易碎的琉璃般,细心捧着,小心翼翼地放进柔软的毯上,抚平她紧张的情绪。
湿热的鼻息徘徊在耳廓,伴随着亲昵的声音:“宛宛口气不小,原来这么紧张?”
谢宛宛掀开微耷的眼皮,目光摇晃着探上去。
这张帅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但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他坏得很。
伪装成猎物,反钓她好几天。
谢宛宛被弄得很混乱,突然起身咬向男生的肩膀。
唐舒纹丝未动,好像不痛不痒,只是趁机环锢她的胛骨,另一处的动作愈演愈烈。
他会包容她的恶作剧和各种挑衅,但也会用其他办法告诉她,他不好惹。
他做着顽劣的事,嘴里却吐出温柔到极致的话语:“咬吧,说好了让你慢慢咬的。”
音响里间奏的鼓点在此刻尤为明显,像是被放大了,引起耳膜强烈的共振,悸动心脏。
嗓子眼上碎烂的声音怎么也咽不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张着嘴,埋进光滑结实的臂膀,不受控地啃下去。
异样的感觉在升腾,霎那间琉璃失重,破碎在水面。
紧绷的身子渐渐松弛下来,喘着粗气睁开眼睛。
目光里,天花板上还剩下几道从窗外照进来的橙光,犹如警戒线,似乎想要提醒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