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可比这些后宫里的女人有趣的多,毕竟后宫里的妃嫔都是名门世家出身,大家闺秀,哪怕心里有恨,也只是笑里藏刀,背后使阴谋诡计,可她这个继母,不止是背后藏刀,更是会直接明抢。
这三年里,她可没少进宫从原主这里搜刮好东西走。
只是这三个月都没见她进宫,冉鸢还险些把这个人忘记了。
不曾想,今日倒是来了。
冉鸢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不太清醒地打了个哈欠,才柔声道:“带她进来,安置在正殿。”
银兰不意外娘娘会让大夫人进来,她点头道:“是。”
“给我梳洗吧。”冉鸢知道待会儿有一场大戏要演。
银兰去知会宫人把柳雅芸带去正殿。
她和金兰两人给冉鸢梳洗。
冉鸢没有穿价值昂贵的西域蚕丝制成的衣裳,而是穿上了原主喜欢的素静淡雅的衣服,连头饰也很简单,不似以往那般张扬,只简单盘了一个发髻,连珠钗簪子都没带,一张小脸更是不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清水出芙蓉。
金兰和银兰虽然不知娘娘这番打扮是何意,但娘娘自有她的打算,她们也没多问。
等冉鸢收拾妥当后,已经过去半柱香。
她往正殿走去。
路上有宫人跑来告诉冉鸢正殿的情况,那个宫人说她亲眼看见柳雅芸一走进正殿,看见正殿里放的那些珠宝首饰后,便往自己怀里塞。
这些珠宝都是邵湛昨日赏下来的。
冉鸢还没来得及细看,所以还放在正殿。
没想到,今日正派上用场。
冉鸢笑了笑,让那个传话的宫人退了下去。
身后的金兰怒道:“娘娘,您待会儿可不能被大夫人欺负,那些珠宝首饰她肯定要拿走,您不能再心软给她!那些都是皇上赏的,要是被她拿走了,皇上问起来,肯定要怪罪您。”
这些年无论是原主,还是金兰银兰,都一直活在柳雅芸的欺压下,哪怕入了宫也没能避免,所以金兰会如此气愤。
冉鸢没有说话。
而银兰也提前知会了正殿的宫人,所以等冉鸢一到,便有宫人大喊:“贤妃娘娘到。”
特意摆了个谱。
但柳雅芸在听见通报声后,也没有跪下去行礼,甚至连头都没回,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那些金光闪闪的珠宝首饰,就连冉鸢走进去,她都恍若不觉。
还是金兰面无表情喊道:“大夫人。”
柳雅芸才转头看来。
一看见冉鸢,她便笑着走过来:“哎哟,娘的好女儿啊。”
金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冉鸢笑盈盈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
约莫三十出头的年龄,身材匀称,皮肤白净,风韵犹存,模样清丽可人,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但她眼神里的算计和贪婪,却将她整个人的气质塑造的市侩,让人一眼便心生不喜。
冉鸢脸上从容的神色消失,她怯生生地喊道:“娘。”
“哎。”柳雅芸知道冉鸢有不少好东西,所以她的态度便非常好,一口一个娘的自称,打感情牌:“娘的好女儿哎,这段时间娘没来见你,你可莫怪,娘前段时间是想进宫来见你的,但是听说你被皇上禁足,不能探视,所以娘才没来,你可别怪娘啊。”
“怎么会呢。”冉鸢笑着道:“娘能进宫来看我,能记着我,鸢儿便很高兴了。”
这话说的让柳雅芸十分舒心。
她心里还奇怪,今日的冉鸢倒是和之前那个沉默寡言、要死不活的冉鸢完全不同,说的话也十分顺她心意,想来是得了皇上宠爱的缘故,精气神儿都不一样。
她刚想继续说什么,便听冉鸢吩咐道:“金兰,上茶。”
冉鸢会特意让金兰上茶,也是因为这丫头已经把她的愤怒摆在脸上,这么一个小插曲,算是提醒她。
金兰也意识到她把情绪上脸,差点儿被柳雅芸察觉,见娘娘提醒,她倒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是。”
她退了下去。
“娘,咱们坐吧。”冉鸢对着柳雅芸道。
“坐,坐。”只要有钱,柳雅芸可好说话。
柳雅芸不懂朝堂上的事,而冉昌也只当她是后宅妇人,不和她说朝堂上的事,所以柳雅芸只知道冉昌如今的俸禄好像越来越少,那么点儿俸禄只能支撑起全府上下的开销,更别说如今冉姝也十六岁,到了该拟亲的年龄,若是拟亲,她要准备嫁妆,还有一个冉淮,也十二岁了,快要科考,到时候入朝为官也需要银两打点,她哪有那么多钱。
而且还有一事柳雅芸不敢告诉任何人,那就是她有个弟弟,成天混迹在赌房里,她爹挣的那点儿家底全被他赌了,这些年,她手里存的那些钱,也全都给他赔出去了,所以她现在急需要钱。
如今看见冉鸢宫里竟然有这么多珠宝首饰,柳雅芸笑得合不拢嘴。
“鸢儿,你如今可是有出息了啊,皇上赏了这么多好东西。”这些珠宝得值多少钱啊。
柳雅芸就坐在那些珠宝首饰的旁边,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就没从上面挪开。
柳雅芸的家里是小商户,也是机缘巧合遇见冉昌,比冉鸢生母沈玉珍更早认识冉昌,冉府自然不会同意她一小商人之女嫁给冉昌,但她会伺候男人,特别是床上,所以哪怕冉昌和沈玉珍成婚,他也把她养在外面,甚至陪她的时间比陪沈玉珍的时间还多,就连沈玉珍分娩那夜,冉昌都没回府,依旧睡在她的枕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