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经走过千千万万遍。
晚上九点,梁时送走了最后一个补课的学生,整个人犹如被掏空了的木乃伊,每个关节都叫嚣着酸痛。
她伸开双臂,星一个“大”宇仰倒在床上,彻底起不来了。拿起手机,看到耳东一大早发过来的微信:【今天出发。】
再往后就没消息了。
“完蛋了!”梁时拍床而起,“一整天没回他,这位祖宗叉要不高兴了。
正要回复,却忽然想到什么,梁时起身下床,拉开柜子下层的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表盒。
盒盖打开,一枚蓝色的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梁时抚摸着盒盖,心中有些怅然。
八月下旬了,陈琛已经启程去美国了吧?自己去了帝都,
又要和他隔着半个地球。
幸亏陈家没搬家……她想,应该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正兀自伤感着,忽然,梁时听见客厅的大门上响起敲门声这个点,是谁啊?难道是补课的学生落了东西?
梁时放下表盒,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打开,只见她刚刚还满心思念的人,此刻正满头细汗,
胸口微微起伏着,就这么大围嘲地站在了自家门口。
梁时:!!!
一现在做梦都这么真实了吗?
陈琛看到她,似是才松了一口气。他向前几步,竟然将她一把搂住,心有余悸地叹道:
…。还好来得及。
梁时眨巴着眼睛,窝在陈琛怀里,已然不能呼吸了。
自己莫不是因为过于思念,出现幻觉了吧?
可是这幻觉也太真实了!
她能嗅到陈琛身上好闻的衣物柔顺剂的味道,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还有那抱双着自己的手,带着夏夜微微的汗意,
温暖又熟悉。
梁时顿时心如擂鼓。她意识到,此时此刻,这个在逼仄的楼梯问里拥抱着自己的人,不是别人,真的是陈琛啊!
梁时连忙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陈琛的脸,表情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琛却仿佛脱力了一般,肩膀靠在了斑驳的石灰墙上,努力把气息喘匀。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出了事。
梁时:???
-所以,只是因为梦到自己出事,就从帝都赶来了水宁镇?
等到两个人终于从见面的震惊中缓冲了一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自从高二暑假分别后,他们的第一次重逢。
昏暗的楼梯间里,陈琛和梁时并肩坐在水泥台阶上。
“你”
“你。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梁时咬了咬下唇,努力把自己狂跳的心脏从嗓子眼里按回去。
陈琛看了眼周遭的环境,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你什么
时候去C大报道?”
“后天。
我考上了C大?
“猜的。
〞梁时顺口回答完,才忽然转头道:“你怎么知道我考上了c大
“猜的”
梁时:“..
“打算怎么去?
梁时有些奇怪,他大老远跑来,就是来问自己这些问题的?但还是老实答道:“邵叔叔会送我…
“邵叔叔?”陈琛忽然皱眉,侧头看了过来。
“嗯。
‘梁时点点头,“他是我生母的文夫。
陈琛压下心底莫名蔓生的愤怒和恐慌,尽量平静地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帝都?”
梁时更加惊讶了,但还是习惯性地答应道:“好,那我明夭跟邵叔叔说一声
这个回答让陈琛很满意。他从台阶上站起身,看了眼外头
漆黑的天色,觑着梁时道:“所以,我今晚住哪儿?”
梁时没办法像收留徐芃芃那样收留陈琛,她悄悄合上家门带着陈琛七拐八拐,来到一家镇上的小旅店-- 没错,就是
上回徐芃芃入住末遂的那家。
小旅店位于水宁镇的河岸上,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河景。
陈琛像个大爷一样抱臂跟在她身后,走进了一间简陋的客房。
客房有些破烂,并不宽敞,
一只灰不溜秋的空调底下摆着
两张单人床,妥妥的乡镇招待所级别。
梁时环顾着周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是镇上唯-的旅店了,环境是差了点,你…
转头一看,却发现陈琛根本没有在听。
他只是愣怔地盯着这个房问,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涌进一些限制级画面。
那些画面仿佛隔着雾,断断续续,看不分明。但陈琛却无比清楚,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确定,在那些画面里,自己搂着的人是谁。
他忽然轻咳一声,撇开目光,不敢再看眼前的人。
梁时看着他的样子,以为陈琛是少爷病犯了,嫌弃这里条件差,于是继续劝说道:“只能委屈你将就一晚上了。”
陈琛挑了挑眉,在一张床上坐了下来,“我将就一晚?那你呢?
梁时愣了愣:“我当然要回家住了。
“你刚才出来的时候带钥匙了?”
梁时:
都怪这家伙从天而降,忽然出现在她家门口,害她激动又紧张,早就魂飞天外了,哪还记得出门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