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陈琛一把拉住胳膊。
陈琛绕到她面前,看到她挂着泪的脸庞,惊讶地道:
“怎么哭了?”
赶紧从兜里拿出手绢,要给她擦眼泪,却被梁时转脸躲开〝留着擦你女朋友的眼泪吧!”
陈琛一愣,竟然笑了,把梁时的脸转回来,轻轻拭去那些泪水,“哦,
梁时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还很不客气地将手绢抢过来,
蒙住眼大哭。
陈琛彻底没辙了。
他双手叉腰,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昨晚梦到你在这河滩上哭。
梁时一愣,也不哭了,只抽噎着道:“你梦里的人是我?”
陈琛抬手,揩掉她眼角的泪水,“对啊,还有谁像你这么爱哭?劝都劝不住。
“还不都是因为你!”梁时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你这个大骗子!”
“啧,明明还说我是好老师来着。”陈琛拿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是梁时昨晚发来的微信,
“你看到这个了?”
梁时双眸挂着泪珠,一脸委屈巴巴,十分不爽地说:
…你很得意啊?”
陈琛没有立刻回答,仍1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得意,我只是很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现实的一切跟梦里并不相同,陈琛想。
太阳越升越高,蒸腾着草叶上的露水。陈琛望着这片芳草如茵的堤岸,忽然起了几分赏景的雅兴,拉着梁时在草地上坐下。
河风送爽,轻柔地吹动着两个人的衣角,也把梁时脸上的泪水风干。
偶尔有出早摊的商贩经过,好奇地张望着河畔上并肩而坐的少男少女。
“最近,我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梦。”陈琛的声音随着风声
飘过来,“虽然醒来之后,只能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但它们都非常真实,真实得就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梁时听得有些懵懂,“我为什么会在梦里哭呢?”
陈琛轻蹙着眉,摇了摇头。他试着努力去回忆,却还是抓不住丝毫线索。
“一定是你欺负我!”梁时噘了噘嘴,笃定地说:“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原因。
陈琛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抬起手,替她将脸颊上的一根发丝拂到耳后。
“话说…”他盯着她的脸,语带调笑,“你这个发型还挺别致。
梁时顿时恼了,将他的手一把挥开。
陈琛却伸长脖子过来瞅她。
梁时偏头去躲。
她往左,陈琛便往左;她朝右,陈琛便向右。
真是幼稚!
梁时气急,千脆两手掐住了他乱动的脖子,使劲晃了晃。
二人嬉笑着打闹起来,你推我攘的,双双滚在了倾斜的草坡上。
梁时躺在草地上,笑得胸腔都在颤,没好气地推了推陈琛的肩膀:“快起来啊!”
陈琛却赖在她身上没动。
一阵河风掠着氤氲的水汽飘来,仿佛在周遭下起一阵清凉的小兩。
梁时感到陈琛的手臂收紧,就这么顺着这个姿势,紧紧抱
她缓缓睁大了眼睛,望着一碧万顷的蓝天,心脏跳得凌乱
〝耳东的事情,不是故意瞒着你。
陈琛清越的嗓音在梁时耳畔响起,“哪怕我这次不来找你圣诞节也会回国,你早晚都会知道耳东是谁。
梁时想,自己的确从来没有问过耳东的真名。如果她问,相信陈少爷大概也懒得藏,会直接告诉她。
这么想着,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片刻后,只听她轻声嗫嚅道:“总之…还是谢谢你。
陈琛的目光转过来,盯着身下的人,似是有些疑惑。
“要不是你,我也考不上C大。”梁时嘟了嘟嘴,悠悠叹道:“生气归生气,我还是很恩怨分明的!”
陈琛的眼睛亮了亮,缓缓笑了起来,那笑容紧贴着梁时的脸颊绽放,让她的呼吸都乱了。
“我忽然觉得。……徐芃芃当初说得没错。
“嗯?她说什么了?”
“自己去问。
陈琛双臂一撑,从梁时的身上起来,也顺势将她从草地上拉起。
“你先回家收拾行李,我们晚上见。
梁时好奇地问:“你有事啊?
“嗯。 ”陈琛眼睛一眨,
“有件小事要处理。
火红的夕阳逐渐沉没在密密丛丛的楼宇之间。
公寓的小阳台上,邵辉一手夹烟,
一手接着电话。
“真的不需要叔叔送你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担忧,
现在这世道不安全,你一个小姑娘,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叔叔开车还是更方便
梁时在那边又说了些什么。
“好吧……”邵辉无奈地妥协道:“那就这样。
挂了电话,将手机撂到一旁,邵辉双手撑在栏杆上,指尖的烟已经燃尽。
他眉头紧锁,心头很是烦闷-生了变数,这丫头还真是麻烦。
一眼看临门一脚了,竟然又不过也没关系,邵辉想,大不了他就跟到帝都去,总能逮
到她落单的时候。
他转身将烟头插进满是烟蒂的烟灰缸,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既然计划有变,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另行准备。邵辉琢磨着心事下楼,穿过冷僻无人的小巷,往停车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