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盈盈这才回过头来，“明天就回吴都了，以后再也没人叫我乔助理了。”
蔡崇志听出她语气里的惆怅，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对自己而言是解脱的好事，对乔盈盈来说却是终结的失落。
“说到这个，”他清清嗓子，“咱们还有几笔账目需要算算，一个是你的薪酬。按五天，每天五百算，一共是两千五。”
乔盈盈没精打采地听着。
“另外，要不是因为你，我大部分债务可能都要不回来，虽然形式上，呃，有些我不是很赞同，但结果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也解了我的急难，所以我想给你分提成……”
“算啦！”乔盈盈蹙眉打断他，“我又不是为了钱才帮你，跟我算这么清干嘛？”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你应得的，是你用智慧和劳动换来的，咱俩都得尊重你的付出。”蔡崇志顿一下，“而且，别人给的钱和自己挣的钱，感觉上是不一样的。”
乔盈盈有些困惑似的朝他瞟了眼，想一想说：“那行！提成我不要，你把乔助理的工资打给我就行了！”
“你都没听一听提成能分多少……”
乔盈盈笑，“我又不是没见过钱！再说，钱对你来说比对我来说重要多了，我辛辛苦苦帮你要回来，是希望你能好好用它们。别跟我争了，行吗？”
蔡崇志突然感动，心里暖暖的，用力一抿唇，“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有机会再报答！”
乔盈盈笑嘻嘻说：“你想报答我也很简单，什么时候再要出去追债，记得叫上我！”
？？
第十七章 放纵（2）
蔡崇志苦笑，“我可不想再来第二回了。”
“要不，你正式聘用我吧！我去你公司给你当助理怎么样？”乔盈盈眼睛重新亮起来。
蔡崇志摇头，“我请不起你。”
“你能给多少是多少，你不给都行，我免费给你打工！”
“那怎么行？不成我剥削你了吗？”蔡崇志还是态度坚决。
眼见乔盈盈脸色黯淡，蔡崇志说：“这么想上班，你找赵总，让她给你安排个职位不好吗？赵总保准高兴！”
“我不要！”乔盈盈斩钉截铁，“那我不得天天挨训啊！”
蔡崇志心说，你在你妈那儿天天挨训，到我这儿来倒是可以天天训我，要不了几天，我在公司本就可怜的那点威信？？？值可以直接归零了。
他不再多谈这个问题，在微信上把乔盈盈的工资先付了，然后说：“还有一笔账目是关于你朋友的医药费、误工费，我之前承诺过你，只要帮我追回来我就会负责承担……”
乔盈盈忽然扑哧一笑，“你这人真是个书呆子，还当真啦！”
“这不是说好的事儿么？”
“不用你承担，我知道不是你撞的。”
蔡崇志挑眉，“你这人真有意思，刚见面时咬死了是我，搁置了几天，什么调查都还没做呢，又肯定不是我了。”
“我有女人的直觉！”
蔡崇志笑，“照你这么说，公安局根本不用设立刑侦科，找有直觉的女人过去，什么案子都能破……”
转头见乔盈盈瞪着自己，蔡崇志这才打住，“对不起，我又嘴欠了，呵呵。你信任我，我该高兴才对！”
“那天莫刚在电话里告诉我警方认定不是你的理由，我觉得很有道理，但一直不肯承认……因为如果我承认不是你撞的瑞茜，就没理由再跟着你到处跑了。”
乔盈盈说完这番话，两人的视线冷不丁撞在一块儿，蔡崇志心头一荡，突然局促起来，他赶紧收敛心神，故作轻松说：“其实，你承认了也可以跟着我到处跑。因为那时候我需要你，胜过你需要我。”
乔盈盈脸上再次露出那种令蔡崇志心动的笑容，他缓缓转开视线。
“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车祸那事儿。”
乔盈盈努嘴，“等回去再说吧！再不回去瑞茜真的要崩溃了……也许真的就查不到了。”
“那不是白忙一趟？”
“才没有！”乔盈盈重新恢复活泼，“如果没有我，你那些债可怎么办？”
蔡崇志笑，“说得对！老天爷搞这一出阴差阳错，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你把我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湖畔到了。
下了车，两人在沿岸草丛里散步，朝着一个方向，没有明确的目的，偶然会撞见成片的芦苇，在微明的暮色里泛着白光。
他们出来之前去酒店前台打听过来湖边的路径，前台女孩提醒过他们水畔蚊虫多，所以乔盈盈没穿裙子，换了条七分牛仔裤，柔软宽松的款式，上身配了件中袖收腰的韩式女衫，虽然还是短发，却比平时文静了许多。
蔡崇志之前心思都在工作上，对其它方面关注不多，这会儿无事一身轻，忽然就发现了乔盈盈身上巨大的变化，最显著的一个变化是着装。
从一开始动不动就购买奢侈品牌，到现在身上穿着小衣铺里买的便宜货，这个初见时面目狰狞的千金大小姐，如今俨然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也不再动不动就竖起浑身的锐刺扎别人了。
想到这些，蔡崇志心情相当复杂，很难说得清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无论好事还是坏事，他们终将在明天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对此蔡崇志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无论家世背景还是性格喜好，他俩都不可能有更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