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桌上的饭菜还挺不错,她好多天没吃顿饱饭了。
谢林春见赵桑语盯着饭菜,便递给她碗筷,“要吃点吗?”
赵桑语接过碗筷,笑道:“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谢林春见她还能吃能喝,叹气道:“你倒是没心没肺,胃口还这么好。初七可就没你这福气……”
赵桑语停下,犹疑道:“他……他这几天不好吗?”
贾相公冷笑道:“哼,他可不像你这般有本事。这几天,他就没吃多少东西,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冷血东西。”
赵桑语立刻反驳她,但气势弱弱,“我怎么就冷血了?我又没打他又没骂他,我都跟他道歉了,是他自己爱生气,还离家出走……”
谢林春道:“二娘,也许在你眼里,过过嘴瘾不是什么大事。可初七这几日确实难过。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在他心里,你随意的几句戏言并不是单纯的玩笑,而是实实在在可能发生的事呢?”
贾相公点点头,道:“就是,你这么说,无非是在试探初七的底线罢了。若他不生气,你下回怕是得直接去玩小倌儿,越来越猖狂!你当真去了青楼,初七除了哭一哭闹一闹,还能把你怎么样吗?他还不是得一边受气,一边继续给你当相公。反正……你们女人就仗着我们拿你们没办法,想如何便如何。赵二,你少装无辜,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赵桑语真心冤枉,她的的确确只是玩笑话。
而且,以她在现代社会形成的惯性思维来看,对于女生说想看看帅哥之类等事,大家多是调侃态度。男明星的评论区里全是“太帅了,我要给你生猴子”等话。女孩子们并不会把这些看得多认真。
她跟孙工头说的时候,也就是这么个态度,类似在恋爱游戏评论区里跟一群姐妹们口嗨全都要。
然后,就因为这么点事,初七跟她闹,还哄不好。
她就觉得他小题大做,也生气了,
可是,现在被贾相公这么一说,她忽然就懂了初七生气的点。
站在初七的角度,事情可就远远不是那么简单。
赵桑语调换性别,试想一下。
假设在现代社会,她跟男朋友刚结婚没多久,新婚老公就跟狐朋狗友瞎聊。
狐朋狗友不停吹嘘自己玩过的□□多带劲儿,老公非常向往,还说要跟狐朋狗友去看看那些□□们。
这时候,作为老婆她听到了,并且找老公理论。
老公嬉皮笑脸,说他只是口嗨,只是想看看而已,没想真做点什么。
试问,她会立刻相信并原谅老公吗?
她会觉得这个事没什么吗?
“我信个鬼啊……头都给你打烂掉……”
赵桑语喃喃自语,自己这个行为……换作个传统意义上的男人,整个一□□预备犯啊。
她光是想想就要吐了。
这种垃圾老公谁爱要谁要吧。
现在,将背景切换到大武国。
大武国的青楼里,几乎都是小倌儿,女人们花几个钱,性资源随手可得。
她赵桑语如果真感兴趣,随时可以将玩笑变成真实,初七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代社会里,至少还犯法。在这里,青楼可是合法买卖。
大家只会说初七不懂事,不贤惠,善妒……却不会谴责真正有错的那个女人。
大家只会调笑玩小倌儿的女人,替她开脱,也替全体女人开脱,“女人嘛,都这样,哪儿有不偷腥的猫呢?”
再扭头教育伤心的男人,半哄半威胁,“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你闹大了,人家不要你,看你怎么办!想想你的岁数,再想想你的孩子……算了吧,睁只眼闭只眼,一辈子快得很。”
轻飘飘的几句话,揭过这一页。
此后,犯错的娘子发现,原来错了也没什么,社会对自己很宽容,相公还是得老老实实伺候她和孩子。于是,日益猖獗。
伤心的可怜人,只有那个相公。
赵桑语代入一下后,气得快要爆炸。这样看来,初七的所作所为,完全称不上过分。
如果是她,她大概当场就要打人,一回家,拿到证件就离婚。
她的那些话,在初七耳里,绝不是玩笑,而是随时可能成真的噩梦。
“初七……”
赵桑语放下碗筷,急匆匆往外跑去。
依照钓鱼佬所言,初七抢了她的渔具,应该是想钓鱼。
赵桑语沿着村里的小河寻找初七,走了好久都没看到人。
赵桑语越想越担心。
现在天这么冷,路上根本没什么人走动,她到处找不到初七,他可别是钓鱼时不小心落了水啊。
这么冷,人掉下去肯定会抽筋儿。
赵桑语越发急切,沿着河边跑边找人,行至下游,闯入一片芦苇荡中。
芦苇随风摇曳,赵桑语跑在其间,带起层层芦花,花絮纷飞似雪。
朦朦胧胧中,更看不清周边状况。
“初七——你在这里吗?我是桑语,你快出来——”
赵桑语继续朝前走,喊着初七的名字。他到底跑去哪儿了啊?难道没有钓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