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归虽说不忙,可吃了早饭,他还是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上次假借鹤云归之名,让褚欢在黄建文面前狐假虎威一把,他现在虽说还是要褚欢负责这个项目,人却老实规矩很多。
就是偶尔,会旁敲侧击的,想要从她这里打听一些鹤云归的消息。
临近年关,马上就要放假,这段时间褚欢忙碌得很,她一边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一方面又要调查几年前的真相。
她忙得脚不沾地,鹤云归又来过几次,两人也没怎么说上话。
终于,她熬到了放年假。
褚欢精神紧绷了几天,刚放假,就在家里窝着睡了个懒觉。
上次鹤云归的命令下达,珍姐还是派来一个人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鹤家人不喜欢褚欢,当时褚欢也就只敢在鹤云归的南院活动,所以鹤家的佣人,她也没认识几个。
这次派来的她只勉强有印象,但并不了解,也不知道从谁的院子里抽调出来的。
前几天褚欢要上班,起早贪黑的,没怎么跟她打交道,今天早上刚过七点,她就敲褚欢的房门,“褚小姐,吃早饭了。”
褚欢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她不悦地皱起眉头,她有起床气,但是又不能发火,只能咬着牙道:“不用了,今天早上不吃了。”
可敲门声还未停下,“褚小姐,起床了。”
以前在荆园就是这样,不管有没有事情,早上七点之前必须起床,繁文缛节的规矩一破箩筐。
她好不容易搬出来了,居然还要忍受。
褚欢不情不愿地下床,过去把房门打开,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惠姨,我接连熬了好几个通宵了,现在放假,今天不用上班,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惠姨板着脸,冷漠至极,“褚小姐应该知道,要想攀高枝儿,就得遵守主家的规矩,别以为你在外面,就能为所欲为,到时候丢的都是主家的脸。”
第20章 亲手折掉自己的傲骨
“……”
听她这说教的态度,丝毫没有顾及她和鹤云归的关系,恐怕是鹤家老太太那边调过来的人。
褚欢得罪不起,只能低头认错,“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她进去梳洗过后,把衣服穿得一丝不苟,这才出门,惠姨已经在洗碗了,做好的早饭,也被她倒掉。
鹤家有规矩,过了吃饭时间,就不能进食。
见她出来,惠姨面无表情道:“褚小姐下次记得早点起床。”
“……”
褚欢嗯了一声。
她不想跟惠姨交流,就带着画架独自躲在了阳台,她手里拿着画笔,却一直心不在焉地透过玻璃望着窗外。
褚家以前也是勋贵人家,但是褚闻道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只要不违背道德违背法律,他从来不拘束褚欢的生长方向,放任褚欢肆意长成她自己喜欢的模样。
但是鹤家不同,鹤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被束缚在教条礼节的条条框框里,他们没有办法挣脱,只能任由这根无形的风筝线操控着他们。
后来褚欢进了鹤家的门,她亦是如此,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为了适应鹤家的环境,她不得不亲手折掉自己的傲骨,逼得自己乖巧听话,知礼守节。
变成一只,可以入得了鹤云归眼底的金丝雀。
这样,褚欢才能得到他的专宠,才能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褚欢起得早,又没吃早饭,肚子已经叫了几轮。
她靠着玻璃窗,心底油然升起一丝丝悲戚,她眼眶泛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好想爸爸妈妈!
好想好想……
有他们在,她就不用利用鹤云归,她不用守规矩,不用报仇,不用……饿肚子……
但是他们都不在了。
袅袅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了。
刚过十一点,惠姨就已经进厨房为她准备午餐。
褚欢居然就这样靠着玻璃窗睡着了。
睡梦中,闪过的都是她与爸爸妈妈相处的情景,那时候,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
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男性气息,感受到有人抱她,褚欢被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了鹤云归。
见她醒来,鹤云归还是将她抱起来,“怎么睡在这里?”
褚欢脑袋晕乎乎地,自顾自地开口,“我在画画,想爸妈了,还有点累……”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在胡言乱语。
鹤云归抱着她,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有点不对劲儿,他带着褚欢回了房间放在床上。
可褚欢却挣扎着起身,“先生,白天不能待在床上……”
这也是鹤家的规矩之一。
鹤云归却道:“躺好。”
他语气平和,但总是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威压,褚欢只能悻悻地躺回去。
鹤云归抬手覆在褚欢额头,温度烫的吓人,“发烧了?”
“不知道……”
只知道早上起床时,就只剩下困,浑身也没力气。
明显是发烧的,鹤云归让惠姨拿来温度计,给她量了量体温,已经发烧到三十九度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强撑的。
“家里有退烧药吗?”
鹤云归先问褚欢。
可褚欢却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