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格子上摆着一排过时包包,中间是过时的名牌衣裙。
下面是被子。
向驰蹲下去,把被子拉出来,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旅行箱。
打开箱子——如他们所料,里面确实是古董,各种各样的首饰,五只漆器,还有两只清中期的官窑瓷器。
向驰道:“如果都是真的,差不多三五百万。”
史沛然“啧”了一声,“买个房子专门放宝贝,我们小老百姓无法想象。”
四人把房子彻查一遍后,又去了孔小玲的家,在其首饰盒里发现两只古董首饰。
从16栋出来,几个人分散开,对肇事司机的家庭情况进行了仔细地摸排。
晚上七点多离开怡然园,赶往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宁安问:“为什么没有账本呢?”
史沛然道:“即便有,也在聂宏杰手里。再说了,账本就是证据,如果没有想攀咬的人,记账毫无意义。”
宁安道:“有道理。”
赶到医院时,孔小玲已经做完手术了,她被送到一个单间。
向驰和史沛然一起进去,欧阳等人留在外面。
孔小玲挣扎着坐了起来,“我女儿怎么样了?”
向驰沉默片刻,低声道:“她死了。”
“什么?”孔小玲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史沛然大声道:“她头部受伤严重,没抢救过来,死了!”
“死了?!”孔小玲立刻去抓手背上的输液针,“你们骗我,我都没事,她怎么可能有事?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你们警察没一个好东西!”
向驰按住她的肩膀,“她被人灭口了!你懂吗?如果你不说,你的处境也会极为不妙。”
孔小玲拼命挣扎,“什么灭口,她是被你们警察害死的。要不是你们查她,她根本就不会去我那里,她会安安稳稳地活一辈子!”
输液针移动了,输液管里回了血。
史沛然赶紧出门叫护士去了。
向驰忽然松开她,“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孔小玲的断手失控,打在床头柜,发出“砰”的一声。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向驰重新坐回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疼得直吸气的孔小玲,“我再提醒你一次,如果你不说,你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他们不会因为你不说而放过你,只会因为害怕你说出来而干掉你。”
孔小玲额头上的汗下来了。
史沛然带着护士返回,见孔小玲恢复了安静,便让其调整好输液针,把人打发走了。
三分钟后,孔小玲开口了。
她说,苏如兰很少跟她说聂宏杰的事,她只知道苏如兰以美容院为掩护做古董生意,有时候是阔太太们,还有时候是陌生的男人。
苏如兰确实不记账,她只负责收钱和交货,剩下的都是聂宏杰的事。
有一个姓赵的三十岁女子在一干客户中比较特别,衣饰相对简朴,但在店里的消费都是顶级的,而且,她只记账,不付费。
据孔小玲所知,此人不是政府工作人员,也不是豪门太太。
她一直很好奇此人的来历,但自家女儿有些事见不得光,不好乱打听,就留了个心眼,只在暗中默默观察,从未提起过。
向驰叫来欧阳,欧阳按照她的口述画了一张素描图。
……
回到车上已经九点多了,宁安买来汉堡,大家在车上吃了,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市局。
市局审讯室。
向驰和史沛然先审肇事司机萧勇志。
萧勇志52岁,京州人,家住怡然园15栋3单元501室。
老母亲脑血栓,半身不遂,常年躺在床上,妻子下岗职工,在家里伺候老人孩子。
过年期间,他的大儿子忽然得了急性白血病,正在医院治疗,需要一大笔费用。
小女儿在外地上大学,经济还不能独立。
家庭重担像山一样压在萧勇志身上。
所以,向驰他们推测,萧勇志之所以杀人,是因为有人答应给他一大笔手术费用。
而且,这个人与萧勇志的关系很近,二人互相信任。
这也预示着萧勇志一定会守口如瓶。
果然,他们死磕半个小时,萧勇志一个字没说。
十点,向驰和史沛然进了三号审讯室。
聂宏杰笑着说道:“二位警官,该放我走了吧。你们要指证我盗墓,总要有真凭实据不是,听几个想要减刑的重刑犯胡说八道算怎么回事呢?”
史沛然道:“苏如兰死了,在怡然园小区被撞死了。”
聂宏杰瞬间白了脸,放在小桌上的手铐也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向驰道:“我们找到了苏如兰留下的十几件古董,诸如首饰、漆器、瓷器等,我看过瓷器,应该是明器。”
聂宏杰抿紧了唇,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史沛然点了根烟,“你应该明白,她的下场,也许会成为你的下场。”
聂宏杰不安地动了动,“她的东西与我无关,那是她靠着美容院的关系从下面收上来的。”
史沛然道:“你可以这样对我们说,我们不会打你,更不会杀你,但你出去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