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了想道：“不坐。”
宫璃隐隐猜到了送花人的身份，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那我不收，原路返回吧。”
“可是……”
“你拿回去吧，我会跟对方说的。”
话落，造型师便把送花的人推了出去。
她来到宫璃身后，看着镜子里的美人，笑了笑：“这个世界上还是美人吃香啊。”
宫璃抬手摸了摸发丝，“桃花太多了也很烦的。”
造型师：“……”
这算不算是凡尔赛呢？
真讨厌！
宫璃拿起手机，她从善如流地拨出一串数字。
哪怕感情流逝，可印刻在脑子里二十年的记忆却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
电话很快接通，秦俊泽雀跃的声音响起。
“璃儿，你怎么会主动联系我呢？”
“秦俊泽，不要再送花给我了，我不会收。”
秦俊泽哑然，“你怎么知道花是我送的呢？”
他这次明明什么都没说。
“因为你送女人的礼物一向很不走心。”
秦俊泽钟爱红玫瑰，而且钟爱999朵的红玫瑰。
他以为每个女孩子都喜欢这么浪漫的鲜花和浪漫的数字。
他送她的鲜花是，送海云柔的鲜花也是。
“璃儿，不管我送你的礼物走不走心，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宫璃叫了他的名字，“秦俊泽。”
“我在。”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别再自取其辱了。”
说完，不等秦俊泽说什么，宫璃直接挂了电话。
秦俊泽没想到宫璃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送花的人回来了。
“秦少爷，您的花……”
“扔了。”
秦俊泽眼眸赤红地盯着那束鲜艳的玫瑰花。
他看见这束花就会想到宫璃的那句话。
自取其辱。
它的存在就好像是告诉他，他刚才的行为有多么掉价。
送花的人明显感觉到秦俊泽周身的气息不对劲儿，他把花放在男人脚边就忙不迭离开了。
秦俊泽胸腔里憋着一股闷气，他抬脚把鲜花踢到一边。
鲜花翻滚了几圈，最后落在一双搭在轮椅的脚边。
锃亮的皮鞋上方是褶皱都带着考究的西装裤。
秦俊泽心里咯噔一声，有股不祥的预感，他缓缓抬起头就看见一张俊美无俦，却让人心生畏惧的俊脸。
“墨，墨少。”
墨思霈扫了一眼碎掉的鲜花，可惜道：“这么漂亮的玫瑰花被你粗暴对待，真是太可惜了。”
秦俊泽没有听出来可惜，反而听出来一股阴冷之意。
他咽了咽口水，避而不谈玫瑰花，“墨少也来观看钢琴比赛吗？”
他的思绪百转千回。
墨思霈日理万机，他会出现在钢琴比赛而不是钢琴表演，一定是为了某个人而来。
他是为了宫璃来的吗？
秦俊泽不愿意相信。
他不相信墨思霈喜欢宫璃。
墨思霈嗯了一声，问道：“你来看谁呢？”
“我来看宫……”
他当然是来看宫璃的。
可宫字刚出口，他就察觉到墨思霈周身的气压变得很低很低。
他的头皮都麻了。
秦俊泽连忙改口，“宫璃的哥哥海繁，他也晋级决赛了。”
墨思霈的冷气息这才有所收敛。
他意味深长地开口，“没想到你对海云柔用情至深。”
秦俊泽想否认，可他不敢。
刚才的试探，他隐约猜到墨思霈和宫璃真的在一起了。
秦俊泽说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酸又涩。
墨思霈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冷嘲，他说：“海云柔目前住在墨宅，你要是想念她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一面。”
顿了顿，墨思霈磁性的声音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我要提醒你的是，别去肖想自己配不上的人，懂么？”
如果说秦俊泽刚才还抱着侥幸心理，这次他是真的明白了。
宫璃是墨思霈的人。
帝都人尽皆知墨思霈的占有欲有多强。
他跟墨思霈抢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秦俊泽苦涩地开口：“墨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当时为什么要帮我呢？”
墨思霈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却愿意出面帮他推掉宫璃的亲事。
如果不是墨思霈，他和宫璃也许不会退婚。
他当时以为父亲和墨家的私交好，可现在看来，墨思霈很早就对宫璃有所图谋了。
墨思霈也不瞒他，“彼此成全。”
他不想娶宫璃，而他恰好很喜欢那个聪明狡黠的女孩子。
秦俊泽呆呆地看着墨思霈。
彼此成全吗？
他苦笑。
是他错把珍珠当鱼目，把明珠弄丢了。
等他想找回来的时候，珍珠已经属于别人了。
……
墨思霈去了化妆间。
造型师看着双手空空的墨思霈，打趣道：“墨总怎么空着手来的呢？”
“璃儿不喜欢浮夸。”
他也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什么。
宫璃已经换上了礼服，她眉眼含笑：“你来比什么礼物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