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什么?姜婵捂着胸口剑伤,好半晌也没猜出前辈话音的意思。
血已经止住了,但仍旧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姜婵站起身,前去查探桑昭的情况。
灵力干涸,面色青黑,身上大大小小的细碎伤口,但因没有致命伤,所以比起姜婵来伤势还轻些。
那女孩死了?还是离开了?她还会不会威胁桑昭的生命?
姜婵头痛欲裂,她来不及想太多,风雪肆虐,桑昭嘴唇被冻得乌青。
她在山洞竭尽找来能燃烧的材料,在桑昭的身边升起了一堆火。
火焰熊熊燃烧,驱散了寒冷。
山洞之内被照亮,姜婵走近墙壁,发现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图像。
啪。
姜婵被桑昭整的有些精神衰弱,她敏感地回过头去,望见洞口高挑的身影。
是那个叫郁冶的男人。
他脸色难看,径直奔到桑昭面前,只见她上下伤口斑驳,气得手指都在颤抖。
他气郁抬头:“你……”
却又猛地停住。
因为他看到姜婵面白如纸,心口处糊了一大滩凝固的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他强行咽下原先刻薄的话,声音冰冷:“你们这是遇着什么事了。”
姜婵见是他,稍稍放下心来,还在研究石壁上的刻画:“桑昭好像是被圣屿殿的人夺舍了,此番回去之后,你们替她好好检查检查。”
话落,她又歪着头看向郁冶:“你是怎么找来的?”
郁冶半搂桑昭,将她靠近火源:“方才这里爆发出了一股极为霸道的灵力,我顺着痕迹找来的。”
他动作怔了怔:“方才是你?”
那股力量,恐怖的像要将整座雪山都连根拔起,那样磅礴的力量,他怎么也不敢与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扯上关系。
姜婵并没有答话,她只是自顾自地问:“桑昭说,她是为了替母亲求医才远上北境的。她有见过南海岛主吗?”
“自然没有,桑前辈已经闭关很多年了,昭昭她也是听五叔说的。”
“不会觉得奇怪吗?”
郁冶疑惑:“哪里奇怪?”
“明明都没有见到人,听信袁五一人的说辞,便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远上北境来寻玉尘观?”
郁冶嗤笑:“这是自然了,五叔总不能骗她吧,自桑前辈年幼时,五叔便在南海辅佐了,在昭昭心里,他早便是家人的存在了。”
他嘲讽道:“你该不会是在怀疑他吧?”
姜婵看完了全部的壁画,头疼地按了按额角,长舒一口气。
她望了望山洞外的天气,风雪正盛:“等雪停了我们就下山。”
“为何等雪停?”
姜婵眸光晦暗:“等雪停了,我们就能找到天幽灵草了。”
郁冶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桑昭如今身体极为寒冷,确实也应该烤烤火再走。
他有些犹豫道:“是你救了昭昭……”
姜婵望过去,正巧对上他一双如毒蛇一般阴郁冰冷的眼神。
“不过,你先前还刺了她一剑 ,不过两清罢了。”
姜婵平淡地转过头,没有搭理他。
她望着洞外风雪,突然开口道:“我不知道,原来南海的少主,竟是连化形都不会的。”
桑昭原型为纯血青龙,方才那般危险的情况下,本该对她毫无威胁。自山崖跌落,只需化为青龙,区区雪山断崖,奈何不了她的。
但是姜婵想到了这之前在南海,五叔在海底对她说的话。
他说桑昭有心结。
于是她便没有犹豫地跳了下去。
郁冶粘稠的眼神锁死了她,上下打量,没明白她这句试探的意思。
桑昭的心结全修仙界的人都知,她为何不知道。
他没多想,只淡淡道:“昭昭年幼时,被不少眼红她的人在背后调笑,说她堂堂南海少主,爹妈都没有,再怎么风光又算什么。”
“昭昭单纯,这南海少主的身份反倒像枷锁一样束缚了她,这些年来,她宁可不要这层身份,也想见一面她的母亲。”
姜婵想到那个水牢中的身影,她沉默片刻后开口:“难道就没人想过,她母亲不是在闭关吗?”
郁冶皱眉:“你什么意思?”
“万一,她是被困住了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却在郁冶如同千钧之重,砸下轰鸣的巨响。
郁冶震惊,薄唇微启,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可…怎么,怎么会呢?桑前辈可是南海之主……谁会把她困住……”
姜婵撑着下颚,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桑昭为什么会去奉仙村,为什么她会被圣屿殿的人附身,为什么此番要到玉尘观来,”
她望向一脸震惊的郁冶,淡淡道:“不是很像被人一路操控着的吗?但凡有心些,都该去查查那个袁五的底细吧?”
郁冶心中惊涛骇浪。
他又问姜婵:“可你这么多疑的人,为何会这么相信我?难道就不怕,我也是陷害桑昭的一员?”
“我知道你,”姜婵抱着膝盖,乖巧地坐在洞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飞鸿剑派的小宗主,十五年前的血案,你一人独挑起飞鸿剑派的重任。乱世之中,你带领剑派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