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眼神倏地一亮,以为他知道什么隐情:“什么意图?”
“…这次的问道,都是男修士参加,”闻涿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这次,实际上是为了替越寒宫选婿用的。”
“虽说也有奔着那件秘宝而去的,但优胜之人可迎娶少宫主越澄,这才是众人真正的渴求。”
闻涿分析道:“相比于那件不明真相的秘宝,相比而言,越澄夫婿这个位置才是真真正正,看得见的诱惑。越寒宫宫主传出病危的消息许久,人人都在猜测这次问道是为了选出夫婿,也就是下一任越寒宫宫主一人而举办。”
姜婵有些了悟:“来这的基本都是散修,若真是能在这里赢得优胜,便能一举成为越寒宫下任宫主,自此翻身。”
但她并不在意:“没关系啊,反正我会去参加的,若是实在有硬性要求,我换个男装就是了。”
姜婵难得有些俏皮道:“如若我真的能赢,我便将伪装一脱,总不能让我一个女儿身,去娶人家吧。”
望着她灵动的表情,闻涿没了声音。
好半晌他道:“那我也去好了。”
姜婵转头去看他,闻涿学她,也一本正经道:“若是我赢了,我就说我早便有了婚约,来替心爱之人求得秘宝好了。”
姜婵愚钝,没能听明白闻涿画中的含义。
她只听到了前半句,调笑道:“至少在我面前,赢得绝不会是你。”
闻涿:……
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啊!
二人回到闻府,已经很晚了,想着明日还要早起,闻涿将姜婵送到客房,嘱托她早些休息。
姜婵却突然道:“闻涿,若是这段时日桑昭来找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已经很久没见到姜婵如此认真的神色了,闻涿有些懵懂地应了:“不过,桑昭就算真的来了咸宁,也不一定会来找我啦,她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家中修习,没时间陪她。”
桑昭知道,可别人不一定,闻桑两家少主关系密切,是修仙界人尽皆知的事情,若是那人想接着这重身份哄骗闻涿……
姜婵不敢想,只是又严肃地嘱托他:“我知道你们两关系好,但是如果这段时间她来找你,你一定先保证自己全身而退,然后尽快通知我,不要跟她有过多纠缠。”
后面的嘱托,闻涿一概没能听进去,他只听到前面,神色有些焦急:“我与她关系好,是因为我们自小一同长大,父辈关系好的缘故,并没有其他原因,阿婵,你不要误会。”
姜婵:?
姜婵不理解,但总归见他听劝,也没有再多说,互道了晚安,便关上了房门。
闻家替她准备的客房舒适宽敞,她坐在床榻上,没觉得疲倦。
之前奔波逃命的日子过惯了,夜晚向来都不是用来休息的。
思及此,她上了自己的灵府中看了一眼。
没了需要供养的人,灵力每日都是充盈的,雪花簌簌,河流湍湍,姜婵□□双足,沿着河流安静地走,尽头的木屋仍旧伫立在那里,只是一片空荡。
姜婵躺在简陋的木床上,听着屋外风雪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
谢怀倏地睁开了双眼,他抚着作痛的胸口,魂魄传来的尖锐疼痛山呼海啸,扰的他无法安宁。
与之相对的,就连被绷带缠绕的枕流也在不停地嗡鸣作响,剑鸣凄凄。
“你怎么了?”
谢怀有些茫然,他感受着自魂魄深处而来的凄苦与伤心,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情感的他有些手足无措:“…我又怎么了?”
他无法明白,自己原先的魂魄碎片仍旧下意识被姜婵的一举一动而牵引,在姜婵灵府中呼啸的不仅仅是风雪,也是在他灵魂中刮起的阵阵飓风。
*
天只微微亮,闻涿便被屋外的动静吵醒。
外头的人似乎极有耐心,一下一下地敲着门。
闻涿有些起床气,随意披了件外袍,不耐地拉开门:“谁啊。”
只见门口站着个眉清目秀,干净白嫩的少年,一根木簪挽住所有发丝,穿着身绣着金丝的玉色外袍,腰间还坠着两枚玉坠子。
眉宇间清澈,此时正微微仰着头,望着闻涿。
活脱脱一个金贵秀气的小世子模样。
闻涿有些发愣,这人望着眼熟,一双含笑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有些羞赦。
他突然有些面红耳赤,结巴道:“阿,阿婵?!”
姜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认得出啊,温娘说我像变了个人,我以为你看不出来呢。“
她这身衣服眼熟的紧,闻涿有些干渴:“你,你这身不会是……”
姜婵张开双臂,蜀绣的衣服华贵,料子用的也极好,穿在姜婵身上服帖合身,她道:“温娘给我的,我没有男子服饰,她找了身你以前的衣服,还挺合适。”
闻涿面红如血,连耳尖都是滚烫的。
闻家家大业大,闲置的衣服一定不少,就算没有,为姜婵买一套也是绰绰有余。
姜婵不懂,闻涿懂得很,他娘的心思,真是……
闻涿捂着脸,有些无奈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