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说,就是舍不得嫔妾。”
“行了,闭嘴!”李玄胤头疼地拉开怀里的人,“朕来你这,是跟你说这些的?”
婉芙得逞,也没再缠着李玄胤,弯了弯眸子,与男人手掌相握,“嫔妾近日习字有了进步,皇上可要看看?”
李玄胤挑了挑眉,他可记得当初让她抄一卷佛经,就跟要了她命一样,今日是怎的了,又是簪花,又是习字。
两人一同入殿,宫人们各自去奉茶添炭,这冷清了多年的金禧阁,因着有这么一位盛宠不衰的主子,可是从未断过人气,出去说是金禧阁的奴才,也颇有脸面,不知有多人,想巴结着,要来金禧阁当差。
李玄胤习惯地去找那柄玫瑰椅,却看见原本置着椅子的地儿,才过小半月,换成了置着瓷器玉宝的博古架。
李玄胤睨了婉芙一眼,“谁准你将那椅子挪走的!”
那柄玫瑰椅是由南国上好檀木打造而成,价值连城,后宫不知有多少眼睛觊觎,他赏给了她,这人竟半点不放在心上。
婉芙知那玫瑰椅无价,前几日庄妃染了风寒,头疼难以入眠,坐到那椅子上,嗅着檀香就缓了心神,婉芙才让人将玫瑰椅搬去凌波殿了。秋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庄妃送了她好些珠宝,她没甚好送的,好不容易能投桃报李一回,怎能推拒?但婉芙总不好说,她拿皇上送的东西去还礼了。
一见她这心虚的模样,李玄胤还有什么猜不出的。这后宫里,她也只对两个人好。一是吟霜斋的陆贵人,二就是凌波殿的庄妃。
陆贵人少来储秀宫,那椅子,八成是被她送给庄妃了。她倒是会慷他人之慨!
婉芙觑了觑皇上的脸色,甚是难看,心中暗悔,抄录古治那件事还没说,皇上先黑了脸。
她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李玄胤衣袖,“皇上生气了?”
李玄胤打掉那只乱动的手,冷嗤:“朕没气,朕会跟一个女子计较?”
话这么说,脸色却阴沉着,若旁人见了,是大气也不敢喘,巴不得滚得远远的。
婉芙没怕,她厚着脸皮抱住李玄胤的腰身,“君王一言,重于千金。皇上自己说的不跟嫔妾一个小小女子计较,可别反悔。”
李玄胤被气得一时不知,在前朝忙了多日,到她这是为了什么,找气受么?
他正欲给这女子一个教训,怀里扑腾的人忽然踮起脚,柔软的唇,亲吻到男人的喉骨。
李玄胤眸色微暗,喉头因如羽毛的撩拨而滚动了下。
他垂下眼帘,看向赖在怀中的女子,后者眼如秋水,顾盼生辉,一张雪白的脸蛋因羞赧而晕染了潮红,她启开朱唇,娇声细语。
“庄妃娘娘待嫔妾很好。嫔妾不知该送庄妃娘娘什么,嫔妾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嫔妾送了庄妃娘娘那柄玫瑰椅,便也代表皇上所赠,想来庄妃娘娘必会感激皇上。”
“嫔妾知道那柄玫瑰椅贵重,可再贵重,也不及皇上待嫔妾的眷宠和心意。”
李玄胤眸色渐深,掌心抚住这人的细腰,渐渐用力,方才那些憋闷住的气,在她三言两语间,不知何时已全然散去了。
甚至不知,是这女子的哪句话取悦了她,亦或是全部。她聪慧机敏,那些讨巧卖乖的话,信手捏来,但他不可否认,于他而言,很是受用,若她一直这样,他也不介意,会一直这般宠下去。
还从未有人,能这般让他欢愉。
……
婉芙缓了会儿,撑着满身疲乏,甫一从李玄胤怀中钻出来,就被叩住了腰身,男人声线中透着情谷欠后的喑哑,“做甚?”
“皇上还没看嫔妾写的字。”婉芙眸子眨了眨,指尖轻轻戳着李玄胤结实的胸膛,“皇上去看一眼嘛……”
颇为缠人!
李玄胤不耐烦地捉住女子的手,“再乱动,朕让你明日都去不了坤宁宫问安。”
婉芙蓦地乖巧下来,她可记得初初侍寝时吃过的苦头,却没个记性的小声嘀咕,“皇上忙完前朝,又来嫔妾这费力气,万一亏了身子,便都是嫔妾的不是。”
“你说什么?”李玄胤这回脸色彻底黑了,比锅底还黑,“再给朕说一遍!”
婉芙立刻认怂,讨好地抱住李玄胤的腰身,那一对儿软软的月匈月甫黏着他,她仿似不知眼下有多危险,娇懒地道:“嫔妾说皇上是世间最英武的男子,嫔妾一辈子只认定皇上,再瞧不上旁人。”
李玄胤眼皮子睇她,手掌重重揉了把那团软肉,才算解气。
……
沐浴过,婉芙将那副习字拿出来,呈到案上。
李玄胤看她一眼,视线落向习字上。她那个字,说是蜘蛛爬网也不为过,倒是眼下这幅,虽依旧难看,却勉强能入眼。
“你写的?”
婉芙一听皇上的半信半疑的语气,鼓起嘴,夺过他手中的绢帛,“皇上不信就算了。”
“朕说不信了?”李玄胤将那张赌气的小脸掰回来,“好好的练字做甚?”
他可记得这人是最厌倦习字,丝毫静不下心。
婉芙引了这么多,等的就是这句话。
“哪是嫔妾自愿练的,还不是皇上宫里那些女人,嫉妒嫔妾得宠,变着法的折腾嫔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