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儿,皇上政务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那些琐事,这般上心吩咐,还不是因为那人是泠贵人,看来这泠贵人确实有本事,福气还在后头呢!
陈德海办事麻利,后午就把挑好的宫人送去了金禧阁,秋池眉开眼笑,“皇上可真是心疼主子。”
听见心疼二字,余窈窈眉心突跳了下,不情不愿地哼出声,没因这小恩小惠就原谅男人夜里对她使的那些坏招。旁人都叫那身正儿八经的龙袍骗了,天知道这男人到晚上什么模样。
天儿越来越冷,余窈窈懒得出屋,跟小猫似的,喜欢冬日窝在窄榻里,烤着炭火打盹。
李玄胤斥她身子弱,该锻炼锻炼,余窈窈左耳进右耳出,被欺负这么久,也渐渐看明白,男人在床榻上说的话根本就不作数!左右怎么求都没用,她也没以前那么怕那个男人,小嘴应声,转身翻过去继续睡。
李玄胤坐在案后看折子,那女子就窝成一团,缩在厚厚的披风里,只露出半张雪白的脸蛋,殿内炭火噼啪作响,少有的暖意柔情。
有着家世倚仗的余窈窈,与梦中那女子的性子相差了许多。
她是她,却也不是她。
李玄胤转了转拇指的扳指,敛目出神,自从宠幸了这人,就很少再记起梦中的女子。
他脸色寡淡下来,阖眼靠到椅背上,指腹轻压着发疼的太阳穴。那个梦过于真实,真实到所有的一切渐渐应验。那女子怀着身孕,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梦中,他甚至不明所以地生出那种念头,放弃所有,要在梦中与她度过余生。
或许,他也不是梦中的他,有些事,早就变了。
须臾,李玄胤站起身子,走到窄榻边,坐到那女子身侧。
软乎乎的一团,明眸皓齿,透着股娇蛮的活泼劲儿,是在蜜罐里养大的人才有的模样。
李玄胤抬手,指腹拨开酣睡中人颊边的发丝,脖颈上淡着两道红痕,是几日前夜里留下来的。这女子肌肤娇气,稍一用力就能留下印子。
顾及她身子弱,已忍了多日没碰她。
余窈窈已经睡了很久,脸上有点痒,她抬起小手要去挠,握到男人的大掌,迷糊地嘟囔一句,“皇上答应嫔妾让嫔妾歇几日的。”
“都过了五日,可歇够了?”李玄胤手没拿开,就着那张粉嫩的芙蓉面掐了一把。
这一把力道不小,男人下手本来就没轻没重,生生把余窈窈掐醒了。余窈窈泪眼巴巴,又气又委屈地看向作恶的男人,“不够不够,嫔妾要歇个一年半载。”
李玄胤嘴角抽了抽,直接把那张披风揭开,眼底微沉,“一年半载?”
余窈窈只着寝衣,身上凉飕飕的,这时候才知道怕,猫似的呜咽一声,却毫无用处,只叫男人挑去腰间松松垮垮的带子。
这时辰将夜,宫人捧着晚膳犹豫不决,最终也没有送进去。
余窈窈坐在案上,腰际堆积着靛青的裙摆,她攀着男人肩膀,泪水染花了小脸,身子不时发颤。
外殿很冷,余窈窈肌肤畏寒,不时地要往男人怀里缩,又害怕外面有宫人忽然进殿,心弦都提起来,紧得要命。
李玄胤拍了把她的臀瓣,眸色愈发深沉,倒底是年纪小,这么多回还羞涩得厉害。
蜡烛快燃到底,月上枝头,歇下去,他低头觑着怀中昏睡过去的女子,不禁扶额,有些头疼,近日对这女子,确实过于荒唐放纵。
胡闹到半夜,不出意外,余窈窈很快就病了。
太医把过脉,是染了风寒。李玄胤陪在床榻边上,里面的女子精神恹恹的,没了以往的活泼,病弱的模样让人心疼。
太医看了看贵人主子,又觑了觑满眼都是贵人主子的皇上,忍不住,多说了一嘴,“主子除了风寒入体,还有一桩缘由,是身子亏损太多。”
“主子毕竟年轻,房事上,还需节制。”
听罢,余窈窈眼神乱飘,小脸涨得又红又热,被人当面指出这事,自然是抹不开脸面。
李玄胤神色如常地点点头,让太医下去开方子。
待殿内清净下来,余窈窈想翻个身子,整个人晕乎乎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李玄胤见她难受的模样,手掌抚过她有些发烫的脸蛋,眼底罕见愧疚,不觉放柔声线,“想吃什么?朕吩咐御膳房给你做。”
余窈窈鼻子堵得慌,染病的难受让她愈发娇气,摇头闷闷道:“嫔妾不想吃。”
这时,殿外陈德海进来传话,前朝有大臣觐见,李玄胤微顿,指腹多停留片刻,须臾,站起身,要走时,衣袖被人软软地拉住。
“皇上……这就走了嘛?”
余窈窈全凭下意识的感觉抓住了男人,大抵是李玄胤太宠着她,让她不觉地有了更多的依赖感。
那女子缩在床榻里,病中为她添了抹柔弱的可怜。
那一刻,李玄胤站住了脚步,心中竟生出想打发那朝臣回去的荒唐念头。
他捏住了扳指,压下那些心思,回身摩挲两下那女子伸过来的柔荑,温柔哄她,“朕处理好就过来陪你。”
陈德海站在一旁,只当自己聋了瞎了,皇上什么时候对后宫嫔妃有过这么多柔情,这泠贵人当真是头一个!
……
坐在这个位子上,要处理大大小小的国事政务,下面的人拿不准主意就要跟皇上请奏,李玄胤确实很忙。进了乾坤宫,一忙就入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