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铨话并未止于此,他挥开小太监抓他的手,解开襟扣,除了冠服,大步流星地迈开席位,眼目赤红孟浪,走到女眷一席,这副神态可是吓坏了女眷。
江铨走到一三品诰命夫人的席位,这人正是宁贵妃的姑母,那夫人眼见着江铨过来,眼眸闪躲,忙起身避开,生怕他说出什么胡乱之语,哪知江铨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拽向自己的私//处,风流道:“你不是喜欢吗?齿得不是很欢吗?”
旁边的女眷连忙避开,生怕牵扯到自己。
好好的宴饮,一时间无人再想今时是什么日子,都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寂静的殿中只余宁国公下//流的调//笑声。
宁贵妃见那人是自己姑母,脸色变换,一时又羞又怒,她与姑母情分素来好,姑母怎会与江贵嫔的父亲攀扯上关系!
江贵嫔大惊失色,也不顾体面,惊惶地下了席位,跪身道:“皇上,父亲吃多了酒水,才会出此荒唐之言,请皇上准允带父亲下去暂且休息。”
她将说完,殿外就进了一队御林军,小太监的力气是比不过宁国公,羽林卫入殿,行礼后,就去钳住宁国公。
婉芙支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戏,直到那一队御林军入殿,她看见其中一人的身影,神色怔住,一瞬间,她不禁坐直了身,去看清那人,双唇微微含住,两眼发直,心潮涌动,那股激动,惊喜,甚至是恍惚的情绪纷杂交织,让她分辨不清,下意识捏紧了帕子。
众人同在看戏,视线都在江铨一处,自然无人察觉她的异样。
另厢,江铨哪能就这么任由旁人将他拖走,一面脱衣,一面死死抓住那夫人,嘴里说着放荡的床帏之语,听的人面红耳赤。
羽林卫面不改色,伸臂去就拉拽江铨,江铨紧抓着那夫人,桌案也被拖得老远,一时间噼里啪啦,茶碟乱飞,妇人的衣裙洒了满是淋淋漓漓的汤水。
那妇人尖叫嘶喊,拼命捶打江铨的手腕,江铨不为所动,那妇人也不再顾颜面,下了狠口,咬住江铨的手腕,江铨吃痛,大吼一声,“贱妇!”
手掌高高抬起,朝那妇人脸面打去,妇人避之不及,惨叫一声,一个滚身瘫坐到地上,脖颈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鬓发凌乱,一片狼藉,被打得疼痛,瘫坐在地上呜呜痛哭。
毕竟是宁贵妃的姑母,左相的嫡亲妹妹,即使再失了妥帖,家世摆在那,旁人虽津津有味,但不敢再看热闹,七手八脚地过去搀扶,安抚的安抚,净面的净面,一时间好好的宫宴,闹得混乱不堪。
纷乱之时,无人可见,宁国公桌案上的茶碗被人换去,行动浑然不觉,悄无声息。
宁国公被拖拽下去时,中衣也褪了下去,神态放纵,犹如癫狂,高声大笑,衣不蔽体,让人难以直视。
江贵嫔跪在地上,江铨出了殿,众人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他的嫡女身上,江贵嫔冷汗涔涔,脸色清白交替,难看至极。
“皇上,宁国公出言不逊,有失体统,更失了公侯的颜面,臣妾请求皇上加以严惩!”
宁贵妃离开席面,面色气恼,跪身在地,瞪着江贵嫔的眼如冒了火。
左相赵鹤举自是不能忍受屈辱,一脸怒容下了席位,再儒雅的文臣也被气得失了体面,脸色青紫,声音愠怒,“臣请皇上做主!”
有两个位高的在前面顶着,敬安侯亦坐不下去,纵使丢人,也离了席位,恭恭敬敬地跪下,“臣请皇上做主!”
江贵嫔平日再骄纵,对上有实权的官爵,面色白了又白,咽了咽唾,跪身,“皇上,父亲吃醉了酒水,无心之失,请皇上饶恕过父亲!”
“无心之失?”宁贵妃冷冷哼声,一个时辰前,这贱人就仗着她腹中的龙裔给自己使绊子,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她逃脱。
赵鹤举甩袖沉声道:“皇上,宁国公生性放浪,屡屡强娶良家女子。北方大旱,不仅胸无点墨,不知实情,还抢旁人功劳,占为己有,若非皇上圣明,豫北王即使赶到,怕是已酿成大错!”
“桩桩件件,皇上已宽恕过宁国公,宁国公却不知悔改,一犯再犯,臣请皇上褫夺宁国公爵位,以儆效尤!”
“不要!”江贵嫔听着成驰的陈词,才知父亲竟犯下如此多的大错,让人拿捏住了把柄。她素来以家世为傲,若家世倚靠,她如何再后宫嫔妃相斗!
“皇上……”江贵嫔面色惨白,声音发颤,“皇上,嫔妾父亲定是被陷害的,定是有人要加害嫔妾父亲!”
她脑中极速思索,父亲的行为举止,与吃下那酒水无异,她分明将那酒水给了江婉芙,为何落了父亲腹中。
“是江婉芙!”她两眼发直,蓦地回神指向坐在后面的女子,“是你,是你害了我父!”
这番话引了众人视线,直到看见那与宁国公有几分相似的脸,才记起来,宁国公府好似确有一个庶女。
婉芙眼睫一颤,泪水便落了下来,“姐姐何出此言,姐姐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我何故去害了父亲……”
“贱人,还不是因为我……”江贵嫔声音戛然而止,双目嫉恨,暗暗咬牙。
“行了。”李玄胤冷着脸色,目光扫过众人。
宫宴出了这等毫无廉耻的事,皇室的脸面也是不好看,在场的无一不垂着头,若寒噤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