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向前,很快到达医馆,他一把推开车门,往车下跳去,大步走进医馆。
那医馆已经在收拾关门了,里头的医女见有人来立即又点上灯,迎了过来:“这位姑娘出何事了?”
“腿被划伤了。”祝柳沉声道。
医女连忙让出路,引着人朝里面的内室去,又转身出门说去寻大夫。
祝柳微微颔首表谢,将祝棠放在了小榻上,将一旁放着的小毯子盖在她身上:“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他刚说完,便见老大夫便拎着药箱,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伤在哪儿?”
祝柳眼神闪了闪,揭开祝棠身上盖着的毯子,只将她受伤的大腿下侧漏出来,轻手轻脚地将上头缠绕的布条一层一层揭开。
“哎!”老大夫看得有些不耐烦,上前搡开他,用力扯掉布条,“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磨磨蹭蹭,你且放心,这毯子揭开了,让我看着了也不会怎样。”
老大夫骂了一句,看到那伤口,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一边拿出药箱里的工具,一边随口问:“如何伤的?”
祝柳看他一眼,走去另一边,敛着眉看着祝棠眼里的泪水,声音暗哑道:“在猎场里摔下去,不知是被树枝还是被石头划伤的。”
“啧啧。”老大夫拿出针,往上浇了一圈酒,放在烛灯上转着烧,“还没被野兽咬伤也算运气了,往后啊,小姑娘家家的,少往那里去,多危险呐。”
他说完,眯着眼往针眼里穿线:“以前被针扎过没?”
祝棠摇了摇头,祝柳却是明白老大夫的意思了,他皱着眉道:“怎能用针来缝?”
老大夫瞅他一眼,后仰着身子,气势汹汹道:“不用针来缝,用什么?你要是会治,不若自己来?还来我医馆作甚?”
祝柳被噎得没话说,祝棠扯了扯他的袖子,安抚道:“三哥,别担心,军队里士兵们伤了都是这样缝的。”
“可...”
老大夫越过他,坐在祝棠腿边,笑滋滋道:“小姑娘见识还挺广,连军队里的事儿都知道。”
“书里看的。”祝棠看着老大夫手里的粗针,忍不住咽了口唾液,这里可是没有麻药的啊!
“等会儿呢,我要先将你的伤口清洗干净,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但接下来缝针会更痛,你要忍着些,要是痛得受不了,就咬住他的手。”老大夫指了指祝柳,“总之,不要咬到自己的舌头,明白了吗?”
祝棠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她说着,手却害怕得悄悄拉住了祝柳的小指,祝柳立即反握住她,蹲坐在她身边,静静地与她对视。
老大夫瞥了两人一眼,撇着嘴,将干净的白布用身后医女递来的水沾湿,一点一点将伤口中的脏东西清理掉。
“三哥...”祝棠握紧祝柳的手,眼泪巴巴地看着他。
“很快就好了。”祝柳摸了摸她额上的乱发,拧着眉回看。
此时,忽然门口传来叫声,惊得老大夫一抖,随后祝棠疼得一声尖叫,外头的动静更大了:“姐!祝棠!”
门嘭得一声被打开,祝林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祝棠光溜溜的腿。
“出去。”祝柳冷冷看他一眼,冷声道。
祝林被骂得有点懵,听话地退出去,还顺手关上门。站在门外,他才醒过神来,凭什么三哥可以在里面待着,他不行?
他刚想进去问,听见里面的动静,住了手。
“小姑娘,准备好了没。”老大夫道。
祝棠盯着针,颤颤巍巍道:“准备好了。”
老大夫毫不心软地将针穿过她的皮肉,疼得她一声尖叫:“三哥,啊——好疼!”
“咬。”祝柳伸出胳膊放在她嘴边。
可她却咬着牙摇头,断断续续道:“不...不用...”
听着她一声又一声惨叫,祝柳心中越纠越紧,他朝老大夫求助:“大夫,您手轻一点。”
老大夫没理会他,一旁的医女却是来劝:“公子,若是吵着我师父了,只怕缝针缝得更慢。”
祝柳紧闭双眼,任由祝棠掐着,不敢再去看她,他只感觉,此刻祝棠腿上有多疼,他心中就有多疼。
门外的祝林听着这声音,心中也是拧起,他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倘若脚下是一块田,早就被他给犁平了。
将将赶到的祝枕按住他:“棠棠如何了?”
他的身子停下了,脚却没停,胡乱指了一下门:“在里头,三哥也在里头。”
祝枕趴在门上往里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清,只听见里头的叫声,他心急地问:“怎么就老三在里头,你怎么出来了。”
祝林停了脚步,他有些委屈道:“三哥把我赶出来了。”他刚说罢,屋里适时又响起一声惨叫:三哥,疼!
“听到没,她要三哥陪着的。”他瘪了瘪嘴,语气有些酸。
祝枕皱了皱眉,没再多说什么,和祝林两个人一起在门口犁地。
屋里,老大夫缝完最后一针,早已满头大汗,语气轻松道:“终于好了。”
祝柳乍然睁开眼,模糊着眼去看祝棠,只见她早已经哭喊地精疲力尽,躺在小榻上一抽一抽的。
他俯下身,在她湿透了的发顶上摩挲两下,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三哥,我好困...”她声若蚊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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