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她的腿,不许她动:“有些肿起来了,我带了外敷的药,给你敷上。”
祝柳抬起手,从马车的小抽屉里取出瓶药膏,挖了一坨放在手心中,轻轻揉搓开,涂抹在她的腿上。
“怪我不好,这般冷的天气,还带你出来。”
“三哥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出来的,这药可有效了,一会儿估计就不疼了,你快起来坐好。”祝棠被他这样在腿上抹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祝柳把药膏给她涂好,轻轻将她裤腿放下,将她裙摆整理好,才起身坐到她身边:“疼得厉害吗?”
“还好,有点点痛而已。”
祝柳紧紧盯着她:“说实话。”
“疼得有点走不了路了。”祝棠看着膝盖,有些心虚,不敢再说假话。
“怎么不早说?”祝柳微斥一句,主动将她抱到怀中,大掌隔着衣物轻轻放在她伤口那处,“我方才才发觉你连双腿都是冷的。”
他说着,拿过一个手炉放在她膝盖上,让她取暖:“可是冬服不保暖?”
祝棠摇了摇头,她以前生活在南方,冬天再冷水也很少结冰,这是她第一次来北方过冬,肯定会怕冷,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祝柳说,她随口道:“或许是身体不太好吧?”
“以后不能成日里躺在床上了,也该下地走走。”祝柳捏了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不停抚摸,有些爱不释手。
“我知道了三哥。”祝棠靠在他肩上,懒懒地看着他们的手交缠在在一起,她的手又白又滑,而祝柳的手却有很多深色的伤疤,粗糙又干燥。
她想起从前祝柳没回答她的问题,现在他们关系这么好了,总能问一问了吧?她咬了咬唇,犹豫道:“三哥,你现在能跟我讲讲你以前都在哪儿生活吗?”
“祖母不是说过吗?我从前在寺庙住着,后来才接回来的。”祝柳面上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表情。
祝棠松了口气,继续问:“可在寺庙里住,手上怎么会都是冻疮,还有你脖子上的伤...”一看就是被烫出来的,而且烫了不止一遍。
“寺庙中冬天冷,生冻疮没什么奇怪的,至于脖子上的伤...”祝柳顿了顿,“不过是我小时候调皮,自己不慎弄上去的罢了,后来长大觉得有伤容颜,才用纱巾给挡了起来。”
他说罢,轻轻拨开她颈处的衣裳,摸了摸那个她自己戳伤的疤痕:“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这样伤害自己了。”
祝棠垂下眼皮,轻哼了一声,她早就想不起来当时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了,也想不起祝柳从前对她都是如何神情,现在想来,脑子全是他直直挺起的腰背和一直用功读书的勤奋姿态。
“三哥,我从前觉得你特别像一棵小松树。”祝棠笑着看他。
他整理好她脖间的衣物,问道:“为何。”
“因为你的背总是挺得很直,就像这样。”祝棠坐起身,学着他的样子,“所以我一直偷偷叫你小松树。”
“原来如此。”他怜爱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他才到祝府时,十分害怕旁人看不起自己,只能故作姿态,填补自己那份自卑。后来待得久了,又有夫子教导才慢慢适应起这里生活。
宋祁曾说,他天生就适合生活在这种错综复杂、冰冷无情的世家。他想也是,没有人能像他适应的那样快。
他本该是对这里一点留恋也没有的,可现在多了一个。明明那时那么厌恶她,却不知现在为何那般喜欢了。
他喜欢祝棠,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不忍心让她受一点儿伤。
第42章
两人刚下马车, 就见祝林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两人,询问道:“你们去哪儿玩了?”
“去梅园了, 那里梅花开得好漂亮, 还遇到了里面的园主,他给我们泡了梅花茶,里面真的有梅花的香味...”祝棠扶着他的胳膊, 瘸着腿往里走。
祝林听她这么絮絮叨叨的,又见她不似说谎的模样,心中的怀疑消了几分:“你这腿怎么回事,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能是走久了, 不过问题不大,就刚刚疼了一会儿,我过几天还要跟三哥出去打猎, 所以现在先养养。”祝棠丝毫不客气地将半边身子的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他被气笑了:“都这样还要出去玩呢?上次就是在猎场出的事儿,一点儿记性也不长。”
祝林转头看向抱着梅花枝的祝柳, 忍不住说他一嘴, “三哥你也是, 她想去你就由着她?”
“三哥会看好我, 不会让我摔的。”祝棠反驳他,撑着椅背,瘫坐在了椅子上。
“你倒是信任他。”祝林的语气有些酸,他不再与她争辩, 怕她起了逆反心理,更是不管不顾起来,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我也要去?”
祝棠噗嗤一声笑了:“你不是刚刚还在说我?其实是自己也很想出去玩吧?”
说罢, 祝林却不理会她, 她见没乐子了,便转头与祝柳说话:“三哥,你看看插那个瓶子里好?”
“这个白的就很好,还有这个粉的也不错。”祝柳站在花瓶架子旁,一一指过去。
“行,那就取那几个下来。”她坐去圆桌前,拿着剪刀,将花枝修好插进瓶子,“这个给祖母,这个给大嫂,这两个给二伯母和五妹,还有这个给三哥,剩下的留给我自己。”
听了她的吩咐,小喜将插好的梅花搬去一旁,准备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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