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派几十号人强攻右翼,同样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乌籁大惊失色,回头怒斥道:“忽伦!你是怎么守的营,他们这般长驱直入!亏你还甲不离身!”
对方却是副淡定模样:“殿下,是您要放酒,您叫卸甲,属下早已劝过多次了。”
“你!”乌籁气急,却并不占理。
忽伦并不惧怕的样子。
他不过是趁水行舟,给这位太子一记痛击罢了。
是,他的心腹将士明明保持警惕,没有卸甲也没有饮酒。偏偏,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江湖人切入营中,如入无人之境,而没有半点抵抗的举措。
不多一点死伤,怎么能暴露太子殿下的无能。
统军之人,还是他忽伦合适。
秦少和与宁衡两边,都打得太过顺利,以至于怀疑起敌军是不是还有什么圈套。
捣毁云梯之后,两位掌门都不敢多做停留,赶紧原路杀了出去。
至于配合骑兵出城,正面进攻的那股兵力,则是以半妖打头阵。
同样的,十分顺利。
半妖速度快,反应快,能抗耐打,只要护住心脏与头颈,以一抵十不是问题。
尤其是身上长了甲片的半妖,那就是个移动的盾牌。
苏缈这方强势突袭,谟族这边的状况,直看得乌籁想仰天大吼。
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那么多的士兵尚未披甲,就遭遇了冲杀,还没反应过来已见了阎王。
雨水混着血水,将地面染得黑红一片,尚未飘散的酒香,忽然被浓重的血腥味覆盖。
乌籁咬牙切齿,事实摆在他眼前——对方不是打骚扰,真就是雨天奇袭!
两千轻骑兵而已,偷袭他二十万大军,这是等不及想死了吧!
乌籁怒火中烧,狠狠剜了忽伦一眼,飞快提刀上马:“等本殿杀光贼子,再跟你算账!”
乌籁虽莽,却又不是个傻子。这一眼,瞪得忽伦心头发毛。
惨叫声中,乌籁大喝一声,冲杀出去。
混乱已久的大谟将士,终于因主帅的登场而刹住劣势。毕竟占据着人多的优势,他们迅速反包围住突袭之人。
那两波江湖人得手之后,已撤离过半距离,突围在望。
乌籁却突然打马冲来:“想走!”举刀砍了下来。
秦少和徒手一掌迎上,内力骤然迸发,震得乌籁如遭重锤击打,险些跌下马去。
连刀也差点脱了手。
乌籁心头大惊。眼前不过是个老头,竟如此强大。
他连忙稳住马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再次提刀砍杀下去。
天光突然黯淡,似有一块乌云飘来,遮挡了光线。
这糟糕的天气,莫不是还要下一场更大的雨。
上空。
苏缈绷紧了脸:“我就说了……你太重……”
张骁不服:“你提沈嘉的时候,可没听你抱怨。”
苏缈连牙槽也绷紧了:“那他也没穿甲啊!”
张骁本就又高又大,李威怕他受伤,特地给他备了一身甲胄。
苏缈提着这么重的大老爷们儿,飞了那么老远,手都要脱臼了。
张骁笑得很没心肺:“知道你受累了,打完回去请你喝酒。”
俩人就这么斗着嘴,飞过敌营上空。
“那是什么!”底下终于有人发现,头顶飘来的并非乌云。
却已是晚了。
张骁一跃跳下,玄铁剑出,哐哐当当横扫一大片。
营地里再次惨叫四起。
眨眼间,围杀秦少和方的兵力就被撕开一道口子。
而乌籁朝秦少和下去的一刀,尚未落下一半,骤然被迫收住。
头顶有翅膀扇动的声音,一股狂风压下,迫使他慌忙抬头。
有道影子突然从天而降,他什么都没看清,脖子便是一凉。
一颗头颅落地,溅飞猩红的泥水。
坐在马背上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跌落下来。
“哐当!”紧接着是大刀坠地的声音。
周遭的士兵突然像被定住了般,满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两军交战,主帅阵亡,短短一个眨眼的工夫,竟已人首分离。
何止“恐怖”二字足以形容。
大谟将士手中的刀,几乎就要脱手落下。
胜负已分。
雨哗哗下着,兵器落地的声音,逐渐零星响起。
苏缈落下地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
趁雨奇袭可谓是兵行险招,但扰乱敌方注意,趁机从天而降,可定乾坤
对方主帅一死,敌军便是群龙无首,纵然兵多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接下来,李威可趁胜追击,仅靠两万人马说不准就能收复失地。
太好了!
众人心头正痛快中,忽听得一声怒喝:“全军将士听令,捉拿妖女,为太子殿下报仇!”
这一声大喝,令茫然的士兵们,好似突然被灌入了力量。
好熟悉的声音。是他们曾经的主心骨,忽伦将军啊!
转瞬之间,已经被丢掉的兵器,又被迅速拾了起来。
苏缈等人还来不及说句庆祝的话,陡然笑容紧收。大家不曾料到,敌军主帅已死,胜负却未能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