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是嘶鸣吗,它的叫声诡异,同时具有欺骗性,尖细,像出生孩子的啼哭声。
“咚咚咚”它的脚掌踩在地上原本无声,就像它一开始出现在她们身后那样,但它非要闹出这样的动静来,只是在发泄捕猎失败的火气。
房间中爆发出一声泣音,是雷大花。
她刚才一直跟着她们,因为许茗仪表现得过于冷静,所以她也就不知不觉屏气凝神,一下子身上卸了力气,便发现腿脚是软的,背部的喜服早已被汗水浸湿,凉凉的贴在身上。
她刚才分明看见那东西了,它从身后来的时候,土黄色的眼珠子锁定了她,要不是妹妹将她拉进来,这一下她必定同雷长宁一样。
雷大花刚开始还收不住哭声,只不过她自己听见这声响的瞬间,又立刻咬住了自己的手背,生怕将那东西再引回来,一双眼睛有些无措的看着许茗仪她们。
大小姐捅了捅百里生的腰,“你快安慰一下。”
“我不会。”这是他哥擅长的。
柯慕儿只好拍拍对方的后背,小心翼翼道“没事的,我们都活下来了。”
许茗仪莫名感受到一道异样的视线瞬间落在她们这边,等她抬头去寻,发现那人已经收回了目光。
雷大花还是止不住泪,直到听见妹妹喊了句“姐,我饿了。”
才彻底冷静下来,拿出之前就分好的食物,递给雷小花。
柯慕儿“......”
原来给妹妹喂食优先级排在害怕前面是吗?
许茗仪走到角落里,将那枚铜镜碎片捡起来重新收好。
环顾四周,房间很大,有两个门,都是只能供一人侧身通过的大小,所以那东西进不来。
房间内部的高度倒是很高,一眼望去,顶上的壁画在黄色烛光之下都有些模糊不清。
许茗仪摸了摸墙壁,青铜纹路的砖块,不知是什么材料,很硬,相邻的砖块之间花纹都不重复,细看还挺华贵的。
油灯被放在很高的地方,正常来说应该是难以拿到的。
但许茗仪一般不太正常。
她看了一眼李希阳,后者立刻察觉了她的意图,眉头皱了皱,“会受伤。”
这个高度,她们现在的身体脆度承受不了。
“你就不能说能接住我吗?”许茗仪不满。
她的本意是借力顺着墙壁上的花纹攀一攀,油灯在两人高的地方,最多往上蹭个两次,就能拿到了。
只是拿到桌台下来的时候会有些风险,因为她只能空出一只手了。
“师妹,我不做可能失约的保证。”更何况是拿她来冒险。
柯慕儿从许茗仪背后贴上来,“什么什么,你准备干啥啊”
两个人像是要吵起来的模样。
大小姐听完许茗仪的计划后也沉默了一瞬,最终在支持小姐妹和她的安全之间,选择了和李希阳同仇敌忾。
“你以为你是阿素啊?”还往上攀一攀,她们现在这具凡人躯体,摔下来必定重伤。
“要攀也是他去攀。”大小姐还默默补了一句,这种事做师兄的不顶在前面,让师妹去像什么话。
李希阳眼睛眯起来看了眼见缝插针地挑拨离间的某人,随即对许茗仪点了点头,他去确实风险小很多。
许茗仪觉得这个方案是她想出来的,虽然她相信李希阳有能力将东西带回来,但心里就是有些不得劲,而且她去的话,底下有李希阳给她兜底,换成他去,她没把握能在下面接住他。
“要不让踏寒去取吧?”柯慕儿看二人实在纠结,提议道。
李希阳将手上的剑纹露出来,当剑修修出本命剑,本命剑的剑气会在修士的灵识上留下剑印,可随神魂召出。
只是这具身体可能会承受不住。
“很浪费。”许茗仪不同意。
百里生靠着墙听了半天,嘴里还叼着块烧饼,含糊不清道“再等,这一盏就要烧完了。”
他指了指头顶上方,那儿的油灯有些变暗的迹象,台内的灯油好像快要燃尽了。
几人即刻去看其它灯台,八盏灯台,或多或少都有消耗的痕迹,正对着缝隙的那盏油灯剩下的灯油最少。
说完百里生就将手中的烧饼给了柯慕儿,“拿着”
随后麻利的一撑,往上攀了两下,双手抓住上方的缝隙,少女的腰肢摆动,轻松的在空中荡了个来回,借这里蹬在墙壁上,又猛地向上蹭动了两下,停在了油灯旁边,伸手便将其取了下来。
柯慕儿在底下看得胆战心惊的,雷大花的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的想说什么,又被妹妹一息一个动作吓住。
许茗仪吹了吹口哨,被一旁的李希阳揉了揉脑袋。
大小姐将烧饼举起来,透过饼的缺口去看身手矫健的那人,悄咪咪的问许茗仪
“这是他们清禅寺的训练项目?”这么熟练的吗?
许茗仪晃晃脑袋,“现在看来可能是的。”
这事儿其实要是由百里敬来做就有些突兀了,毕竟他看上去像是个只会讲经的和尚。
聊了来回的功夫,百里生已经顺利落地了,漫不经心的将飘着丝缕黑烟的油灯交给柯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