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略带沙哑“供奉香火。”
“阴月十五。”雷溪靠在一边的墙上接着说出第三句。
百里生应声转动转轮，“咔咔”两声之后，锁芯弹出。“开了。”
盒子里只放了一张纸，所以很轻，摸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皮质，在灯火下泛着油光。
“一日一人，足以。”
“乾灯灭，子门开，以此往复，生门出。”
柯慕儿一字不差的将纸上的内容念出来，在场的人应该都听清楚了。
雷大花仔仔细细的听着，呆楞了半晌，“什么叫足以？”
百里生沉默着将油灯挨个儿取下来，西北方向的油灯是最后一个，淡淡道“它短时间不会来了。”
“和之前不同。”将七盏油灯依次排开，很明显能看出灯油的量不同。
许茗仪点了点排在最后的那盏，“乾灯？”
百里生看了她一眼，手指顺着指向一个方向，“如果不是为了混淆视听，等它燃尽，北面会出现一扇门。”
柯慕儿突然握住他的手指，调转了方向，“错了，这是西，那边才是北面。”
她发现了，这家伙并不是所有的方向都不分，明明西北角他就找的很好，这种方向感比完全不分东南西北还难纠正。
李希阳走到北面的墙边敲了敲，按照缝隙的尺寸，他先敲了墙壁中间的地方，耳朵贴在墙体上，声音不对就再往旁边挪两寸。
直到听到明显的空腔回响，才回到许茗仪身边，点点头“有。”
许茗仪视线敛了些，“我们进来几个时辰了？”
上船是在清晨，但她们或多或少都昏迷过一小段时间，在加上进了地宫便不见日光了，所以很难判断一天有没有过去。
“你......”百里生干脆盘腿坐在地上，面露纠结，雷大花见妹妹如此，也靠着墙坐下了。
“？”许茗仪将视线转到他身上，就看矮小的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出来啃。
“你肚子不饿？”三两口才咬到烧饼的馅儿，百里生的眉头皱了皱。
他这样一说，小小的房间里竟响起好几道“咕噜”声。
“啊......”柯慕儿脸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们是人，没有辟谷，新娘们清晨没有进食，正常来说，到午时就会觉得腹中饥饿，她们一半人提心吊胆，一半神经紧绷，自然忽略了身体反应。
大小姐细细品味了一会儿，突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百里生。
被注视着的人察觉，不自然地开始小口小口进食，等了半晌，发现对方还目不转睛的看着.
“......”
“怎么？”他对上一双充满着好奇的眼睛。
柯慕儿摸着下巴，神秘一笑“我发现你和你哥还是很不一样的。”
百里生似是没预想到她会说这个话题，顿了顿，忽视雷大花投来的不安的眼神，语气淡淡
“别说疯话。”
大小姐看他躲闪的样子，只觉得有趣，本来她也不是个容易消停下来的人。
“你怎么不问我啊～”柯慕儿凑过来，一副打定了主意要逗弄人的样子。
眼里都明晃晃的写着‘快问我是哪里不一样’
许茗仪状似无意的瞥向其他地方，手激动的攥住身旁人的衣袖。
李希阳示意她靠近，等她真的凑过来，便被捏住了耳尖，“你要听就光明正大的听”
睫毛一颤一颤的偷看，耳尖都跟着抖了抖，还以为谁看不出来似的。
“我才没有。”
手里的饼被撕成小块，她和着水咽了，本来嚼着挺没味道的饼，因着看的这点儿热闹，好像也变得香了些。
李希阳虽然嘴上数落她，但身体还是熟练得将她挡了挡，让某人能躲在他身后吃瓜。
“有什么不一样？”
百里生和百里敬共用身体久了，久到寺里有些师兄都不把他们当成两个人看，讨论两人的不同其实没什么意义。
即使如此，他还是顺着大小姐的意愿问了，眼神无奈，但就这么定定地和柯慕儿对视。
古井无波的眼底终究还是藏了些期翼。
柯慕儿本来打算说些“你比他会干饭”“你比他看上去更好骗”之类的话。
但又一下子被他的眼神击中了似的，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结结巴巴道
“你比他......好。”
说完自己也顿在原地，脑子像是放空了，垂下眼睛。
有人却因为这一句话，彻底僵住，像是不确定，于是讷讷地反问
“你说什么？”
柯慕儿对上一双因为震惊微微放大的眼睛，明明眼前是个瘦弱的女孩子，但她好像还是透过这具身体触摸到了某人干净炙热的灵魂。
于是放慢了语调，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温柔道
“我说，你比他好。”
第96章 默认
填饱肚子之后, 身体也短暂的放松下来，雷栀子受了伤，靠在墙角闭眼小憩。
许茗仪视线在几人之间转了转, 雷溪像是不在意她如何打量，雷大花见她看过来，还颇为关心的问她是不是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