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被子里掉眼泪,心想,自己这辈子算是跑不掉了,那年答应徐绍亭,是她此生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徐绍亭不作声。
半晌,没有听见回答,宋清歌擦干眼角的泪,靠着身后的枕头坐起来。
“其实父亲不愿意让我嫁到一个不和睦的家庭里,他说我从小缺失母爱,心里总是缺了一块,希望我找一个幸福的家庭,能治愈心里缺失的那块,我不听,因为我相信你,我觉得我和你的童年都不幸福,我们同病相怜,你会好好珍惜我的,徐绍亭,我从来没有那么爱过一个人,我被扣了故意伤人的罪名,父亲问我真相,我不敢说,我怕父亲会找你拼命,彼时江城谁又是你的对手,你问我为什么不肯去父亲的墓地祭拜,因为他说,他说我自甘堕落,他说宋家没我这样的女儿,让我滚,让我这辈子不要到他面前丢人现眼。”
宋清歌抬手抹了把眼泪,“你看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的份上,我求求你,把灵歌的孩子还回去吧,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了,我不想她恨我,你今天有没有听见她说,她说她恨死我了,她说没我这样的姐姐。”
徐绍亭抽了两张纸巾,不怎么温柔的把她的眼泪都擦走,“宋灵歌神志不清,你跟她计较什么?”
“我不是和她计较,这个孩子出生前她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恨我,绍亭,我们和好,我们别牵连不相干的人,我以后把母亲当作亲妈一样伺候,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嫌我老了,我可以每天化妆打扮,你不喜欢我身上的疤,我做手术去掉,成吗?”
中午灵歌的那句恨,让她心口都泛着疼。
宋清歌真的害怕,害怕连最亲的妹妹都要离开她,明明没做错什么,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徐绍亭盯了她半晌,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宋清歌,还是你厉害,你最知道怎么戳我的心。”
她一个卖惨,把自己的伤疤全部撕开给他看,疼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等你什么时候怀上孩子,就把灵歌的孩子送回去。”
他何其清楚,最能绊得住宋清歌的就是骨肉血亲。
“那我们过几日,去做个试管,可以吗?”
“不做试管,你只管好好调养身子。”
这日回家,宋清歌彻底变成了提线木偶。
白日静悄悄的窝在卧室里看书,晚上变着法的取悦徐绍亭欢心,每天苦水一样的中药往肚子里咽,身体没调养好,反而是喝的小脸蜡黄,像是古代深宫里的怨妇。
傍晚,徐绍亭从公司回来,听见引擎熄火的声音,宋清歌合上手里的书,内心做了几秒的斗争后,还是起身下楼。
她在玄关处等着,徐绍亭开门进啦,她弯腰拿了拖鞋,蹲在他脚边帮他换,“今天怎么回来的有些晚,是开会了吗?”
宋清歌的头发长长了许多,盖住了侧脸,她帮他换好拖鞋,起身又接过徐绍亭手里的外套,挂好,“饿了没,中午陈姨给你送的饭是我做的,怎么样,好吃吗?”
她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骤然抬头,却看见徐绍亭阴沉着一张脸。
“怎么了,是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事情吗?”
徐绍亭握着她的手腕,随即换了一副笑脸,“想你了,还不饿,先回卧室休息会儿?”
第28章 刚好给你出出汗
暗示的意味明显,宋清歌却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扮贤惠她是真不在行,是而总是说不出来的假,徐绍亭捏着她的小下巴告诉她,“别装的那么卑微,我又没亏待你是不是?”
“卑微吗,没有吧,挺贤妻良母的啊。”被揭穿了,到底是有些尴尬,本着不想吵架的原则,她笑着和他化解。
“清歌,你还是凶一点更可爱,就像刚结婚时那样。”
刚结婚?
时间太久远,宋清歌都要忘记自己那时是什么样子了。
徐绍亭也不再逗她,拉着她的手去餐厅,同她讲:“明天要出差,去云北,带你一起去,那边冷,晚上你多收拾些厚衣服。”
“云北?”
“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的,怎么突然会去那里,我记得公司和那边一向是没有合作的而且那边在边境,一向多动乱,怕是不太安全。”
“是有个朋友结婚,还有点工作上的事儿,最近公司事少,就当出个闲差。”
……
云北那个地方,冻得吓人,宋灵歌才下飞机没多久,整个人都冻僵了,缩在宽大的羽绒服里,不肯再露头,“好冷啊。”
雪很大,这样大的雪在江城是没有的,到了酒店没半个小时,宋清歌昏昏沉沉的开始打喷嚏,没一会儿擦鼻涕的纸装满了垃圾桶,徐绍亭在一边很是无语的看着她,“把衣服穿上,带你去打针,别等着托严重了又开始发烧。”
宋清歌是真讨厌打针,蔫蔫的不太想动,“行李箱里有感冒颗粒,我一会儿醒了冲一包喝了就好,我现在好困,你让我睡会吧,阿嚏!”
宋清歌摸摸鼻子,躺在床上,抖了厚被子盖住自己,又憋着打了个喷嚏。
徐绍亭翻行李箱,找到她放的感冒灵颗粒,烧了热水,冲了一杯给她。
宋清歌还没喝完,徐绍亭看着她被纸巾磨红的鼻尖,果断捞了外套拉她出门,“去打针,你生病感冒一项不管用,穿衣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