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溪却笑了。
她听出他语气里略微的不满，推了他一下：“晚上我请你吃饭。”
他一开始还不理他，等她主动去牵他的手，牵两下他就不松开了。
迟溪勾着他的肩膀，半趴在他背上说：“都说事不过三，你好歹稍微坚持一下啊。能不能有点逼格？”
“在你面前，我没这种东西。”
他回头飞快亲了她一下。
迟溪微怔，也笑着勾着他亲回去。
唇和唇贴在一起。
迟溪还怔了一下，毕竟这是在外面。
两人的手心黏在一起，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她想要抽回，可手心好像是沾上了502胶水似的，怎么都抽不掉了。
迟溪后来干脆放弃了。
蒋聿成却说：“要不要跟我去赛车？”
“赛车？”
“嗯，其实我很喜欢开机车，小时候就是。”
迟溪回忆了一下，印象里没怎么见他开过。
他解释道：“那会儿我爸不喜欢我开，觉得很危险，所以我开的不多。”
迟溪点点头，蒋文石是个文化人，不喜欢这种活动很正常。
不过，他年少时喜欢这个她倒是挺意外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有这个爱好很奇怪吗？”
“是挺让人惊讶的。你那会儿……”她回忆了一下说，“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谦谦君子，骄矜孤僻的大少爷。你开机车？”
她觉得不是很适配。
他应该是握笔的时候更多。
“那让你见识一下。”
下午他们还真的是去赛车，不是那种四个轮子的，而是两个轮子。
两人抵达京山山顶某无人处荒时，竟然发现四周还有不少人，大多开着豪车载着美女，不是二代就是三代。
蒋聿成将头盔递给她。
迟溪毫不忸怩地戴上、扣好。
爬上去后，她很自然地将双手搭在他腰间。
蒋聿成笑：“你挺自觉的啊。”
“怕你车技太烂把我摔下去。”迟溪淡淡道。
蒋聿成笑道：“那倒也不会。”
他发动了车，连带着她朝前面冲去。
机车如一道闪电，也像是一片锋利的刀倾斜着在地面上砍划而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耳边是猎猎风声，急速而过的引擎声。
迟溪更紧地抱紧了他的腰。
“害怕啊？”
“是有点。”
他很意外她竟然这么实诚，回头看她：“真的怕？”
“你别露出这种纳罕的表情。”迟溪说，“我又不是什么钢铁之躯，害怕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我在心里，你就是钢铁之躯啊，还是铁石心肠。”
他开着车时还说这种玩笑话，她只想让他好好开车。
结果他还笑着说：“不愿意陪我一起死啊？”
“当然不愿意！”她冷笑，“我还要回家看嘉嘉呢。”
“在你心里，嘉嘉永远比我重要。”
“在我心里，你们俩一样重要。这有什么好比的？完全不一样。”
蒋聿成说：“真的假的？”
“我怎么感觉我在你心里没有嘉嘉重要呢？你天天把她挂嘴上。”
她都笑了：“那我以后也天天把你挂嘴上行不行？”
说着就开到了。
迟溪跳下车。
蒋聿成问她什么感想，她摇摇头，跟他要一根烟。
“你不是不抽？”
“平复一下动荡的心情。”她将头盔缓缓搁到另一边怀里，摇摇头说，“还真有点吓人。”
蒋聿成觉得好笑：“你不是不怕？”
“现在怕了。”
他凑过来，仔细盯着她的脸打量，然后说：“表情上不大看得出来。”
“那可能是我天生表情变化就不太明显。”她呵呵笑。
他要跟她闹，她也就跟他闹。
见她转身走了，他不跟她闹了，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殷切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头盔。
回去后他们各自洗了个澡，又打了次牌。
芮玲玉在短信里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想跟她一块儿去逛街，还说迟嘉嘉越来越不乖了，不但把她的口红弄坏，还和偷偷穿她的裙子，她怀疑她早恋了。
迟溪当时根本没当一回事，说，嘉嘉就是自恋点，怎么可能早恋？她才几岁？
蒋聿成也在，等她发完消息才问她出了什么事。
迟溪就把芮玲玉的话当玩笑话似的说给她听了。
蒋聿成听完眉头却皱起来：“她没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
迟溪本来还笑着的，听他这么说就忽然笑不出来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荒诞：“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嘉嘉才几岁啊？她怎么可能早恋？！”
“现在的小孩子都很早熟的，你以为是我们那会儿吗？那么……”
在她揶揄的目光里，他把“纯情”两个字咽了下去。
迟溪笑得肩膀都在颤，已经猜到他后面要说什么了，踢掉拖鞋用脚尖在他腿上点了点，玩儿似的：“你纯情吗，蒋先生？你有多纯情，给我看看？嗯？你这六年在国外是怎么个纯情法？”
“迟溪你够了，别太过分。看我笑话很好玩是吗？”
“是啊。”她一点不惧他沉下来的脸色。
她早知道了，他就是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