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那边不动不动。
迟嘉嘉吓坏了,扑上去大哭:“妈妈,你没事吧?!”
蒋聿成听到动静冲进来,看到迟溪的样子忙扶起她查看,又打了报警电话。
送她到医院后,迟嘉嘉一直坐在外面走廊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门开了。
她忙回头,看到蒋聿成沉着脸出来,她就豁的站了起来:“爸,妈怎么了?”
蒋聿成只是摇摇头,也不说话。
迟嘉嘉一颗心都吊了起来,此刻是万分的懊悔、悔恨,她一直摇头,眼泪往下淌,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似的:“都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嘉嘉!”蒋聿成握住她的肩膀。
可她还是摇着头,满脸懊恼,她又说:“我不是出去跟人鬼混,我也不是去玩,其实,是因为我同学路上被车给撞了,我送她去医院。我这几天和妈妈确实有点小问题,但是我没有想过她会……我没想过让她这么担心的,我……”
她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蒋聿成欲言又止,到底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
迟溪脑袋受了很大的伤,医生说要留院观察。
迟嘉嘉和蒋聿成轮流守着她,看着她,直到她清醒过来。
从那之后,迟嘉嘉就再也没有夜不归宿了,也再也没有和迟溪吵过架。
只是,迟溪的记忆力有些不好了,很多事情好一阵不好一阵的。
这日迟嘉嘉坐在床边给她削苹果、讲故事,可迟溪好像还是记不起来。
迟嘉嘉有好几次都往下掉眼泪,可是她忍住了,没有真的掉下去。
蒋聿成于心不忍。
趁着迟嘉嘉去外面散步透气的功夫,蒋聿成在床边坐下,拍拍迟溪:“别装了啊。真失忆了啊?”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失忆了吗?”迟溪白他一眼。
蒋聿成笑了。
看到她这笑容他就知道,一切都好。
只是,为了让迟嘉嘉以后听话,她这也牺牲也太大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他伸手要去摸她的脑袋。
她忙往后缩:“你别碰,砸伤可是真的,这我可不是装的。”
也不算全装,刚醒来的时候脑袋确实昏昏沉沉的,有些事情都记不清了。
这两天才慢慢恢复过来。
不过,看到迟嘉嘉跟她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不听话,绝对不会夜不归宿,她就决定将计就计。
反正也就是在床上躺两天,吓吓她也好,省得整天在外面鬼混。
“嘉嘉都跟我说了,她没有夜不归宿,那天是送同学去医院了。”蒋聿成说。
“她也跟我说了。”迟溪说,“反正,我装也装了,总不能现在出去告诉她我没装吧?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就行了,你别管这些细节。”
至少,迟嘉嘉最近是真的很听话,也不无缘无故地玩叛逆失踪那一套了。
家里的气氛也和睦多了。
迟溪觉得这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做事从来不讲过程只看结果。
迟嘉嘉这个阶段的叛逆期,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化解了。
之后几天,她专注学业,也没有再半夜夜不归宿了,迟溪心里挺欣慰的。
蒋聿成也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去。
不过,迟溪那一撞好像真的有了后遗症,她有时候的记性会忽然变差。她觉得这是心理作用,蒋聿成却觉得应该去做一个全身检查,还说她总是这么神经大条,别真出什么事。
迟溪不想搭理他,但不想让他担心,后来还是去了。
好在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医生只是让她不要这么操劳,说她这样日夜操劳,精气神下降是很正常的事情。
迟溪边听边点头,实则把这些话全当成了耳旁风。
蒋聿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
她这人,扭得很,本性也拽得很。
出来时他跟她说:“刚刚医生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她点头,“嗯”一声。
蒋聿成冷笑:“那你说说,医生让你干嘛了。”
迟溪还真没认真听,但看他这么瞅着自己,她脾性也上来,虎着脸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医生的叮嘱我当然听了啊。他不就是说要好好休息,不要总是太操劳吗?我又不傻,放心,我知道的。”
蒋聿成呵呵:“敷衍我倒是挺顺溜的。”
迟溪:“我哪儿敷衍你了?”
她望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拽着上了车。
迟嘉嘉在车上等她们,看到迟溪就紧张地问:“妈妈你没事儿吧?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啊,她再这样不顾身体早晚得老年痴呆。”蒋聿成凉凉道。
迟溪:“……不咒我你难受啊?”
蒋聿成:“我哪儿咒你了?照你这个工作的频率,猝死也不是没可能的。”
迟溪:“你这还不是咒我?我猝死了你好找第二春是吧?!”
她真火了,脾气完全就上来了,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眼神。
蒋聿成却嗤了一声说:“第二春?我倒是想。你要是真猝死了,我大概率会直接两百码朝这开,一直开,开到尽头那堵墙上。看到了没?就那堵,就那样开啊开,然后‘砰’一下撞死,给你殉情。”
迟溪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拍他一下:“你正经点。殉什么情?有毛病。我才不会猝死呢,你别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