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嘉嘉只好耷拉着一张脸点头，回头，迟星启这个笨蛋还垂着脑袋在玩积木呢，她皱皱鼻子，觉得他没救了。
送托班那天，迟星启一开始还不是很懂，没什么反应。
可等到真的放下他，一家人回到车上时，远远看到他开始嚎啕大哭，任凭老师怎么哄都没用。
隔着车窗，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这边，好像被抛弃了似的。
迟溪有点不忍，转过头去不看了。
蒋聿成也不忍心再看。
迟嘉嘉却忍不下去了，打开车门跑过去把他从老师手里夺过来，抱在怀里一直安慰。
迟星启却哭得更大声了，委屈地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你这样不行啊，他总要送托班的，总不能一直这样。”事后，迟溪说。
虽然她也不舍，但托班迟早都是要送的。
“等他再大点，懂事点吧，他还这么小。”迟嘉嘉揉了揉迟星启的脑袋说，“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迟星启这一次好像听懂了，有点不服气地瞪她。
“瞪什么瞪？”迟嘉嘉一板脸，“你爸你妈都不睬你，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托班里呢？还冲我横？刚刚是谁哭得鼻涕眼泪齐飞的？”
迟星启收回目光，垂下头继续玩他的积木。
迟嘉嘉哼一声，又开始揉他的小脑袋，像撸猫那样。
迟溪后来还是把迟星启带在了身边，每天带他一道去公司。
唐婉虽然业务能力废物，哄小孩很有一套，她去开会或者出门的时候就把迟星启交给她带。
当然，有时候也是蒋聿成带着。
只是，迟星启不乐意跟着他，大多时候还是喜欢跟着迟溪。
这一点，蒋聿成也没有什么办法。
迟星启好像天生就不跟他亲。
但也会遇到迟溪很忙的时候，那时候，迟星启就不得不跟着他去公司。
比如这个礼拜五。
“一路绷着小脸，你是有多不情愿啊？”蒋聿成有些无奈，揉一下他的脑袋。
迟星启还躲闪了一下，显然不大乐意被他摸。
蒋聿成苦笑。
到了顶层办公室，他打内线让秘书准备了一堆零食。
只一会儿，秘书就端着点心盘过来了，看到坐在会客沙发里的小团子，怔了一下。
不过她没多问什么，小心地关上门，将点心端过去搁到茶几上。
迟星启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伸手就要去捞。
“姐姐给你拿。”秘书半蹲着捻了一块山楂酥，递到他嘴边。
迟星启却别开脑袋，伸手要去拿。
“让他自己吃吧，他不喜欢被陌生人喂。”蒋聿成淡淡道。
秘书忙称是，将山楂酥递给了他，转身走了出去。
迟星启有了吃的就乖多了，坐在沙发上默默吃起来。
蒋聿成则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父子里，挺和谐的。
后来他就睡着了，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里呼呼大睡。
蒋聿成看了会儿，摇摇头，走过去小心地将自己的外套给他盖到了身上。
开会的时候，他还去了内置的会客室，怕打扰到他。
谁知会议开到一半，隔断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听到这一声开门声，对面的高管都停了下来，朝门口的方向望来。
蒋聿成笔记本摆放的位置不太正，正好可以看到门口的情景。
只见一个光着脚丫的小男孩扶着门站在那边，另一只小手揉着迷蒙的双眼。
对面的高管：“……”
蒋聿成说了声“失陪”，然后过去将迟星启抱起来，抱到了外面，又喊秘书进来照看他一下，自己回到了会客室继续开会。
对面的高管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还笑着打哈哈：“我家的可调皮捣蛋了，可没有您家这位这么乖。”
蒋聿成只是笑笑：“继续吧。”
高管忙扯回话题，继续刚才关于市场开拓的讨论：“……我们打算把……”
开完了会，蒋聿成才走到外面去看迟星启。
他还窝在沙发里吃点心，小肚子鼓鼓的，显然是吃了不少东西。
秘书半蹲在地上跟他视线齐平，一边拿着玩具哄他。
任劳任怨，尽职尽责。
蒋聿成想了想，也许应该给她加薪。
看到他出来，秘书连忙起身朝他鞠躬，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蒋聿成走过去把迟星启抱起来，问他，是喜欢跟妈妈去公司还是跟爸爸来公司。
迟星启认真思考了会儿，说：“妈妈。”
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手里的玩具，放下了。
大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意思。
蒋聿成觉得好笑。
难道他觉得他说更喜欢妈妈他就不给他玩具了？他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他也就是随口一问。
迟星启却不想搭理他了，闷头在那边想事情，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蒋聿成就想着找点儿事情来让他开心，问他：“带你去附近的游乐园玩好不好？老是闷在办公室里也很无聊的。”
迟星启这才抬起头看他：“游乐园？”
见他眼睛亮起来，蒋聿成笑着点头：“是啊，你不想去吗？游乐园很好玩的。”
迟星启点头：“想去，妈妈带我去过。”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