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水星上楼之后，唐晚书独自坐在餐厅。
他缓缓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虽然许水星没有说难听的话，可周围浮动的空气却好像联合起来甩了青年一耳光。
好好的一顿晚餐，就这么被他给毁掉了。
许水星回到房间后，她本想直接关上门，却在关门的那一刻又犹豫了，她扶着门框，看了眼还在楼下的唐晚书，对方一动未动。
然后轻轻掩上了门。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许水星才听见楼下的引擎声，唐晚书开着车走了，许水星坐在躺椅上，听见引擎声远去的那一刹那，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儿，她往后倒去。
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问题，出生在许家那样的家族当中，对于爱和喜欢这一类词语的表达，她没有见到过很好的榜样。
而她也并不认为缺失的这一部分有多重要，至少她没有亏待过陈达，也没有亏待过唐晚书。
是唐晚书自己钻牛角尖。
.
大清早，心情本来就不美妙的许水星被莫茉从床上拉起来，变得更加不美妙，莫茉也感觉到了今天房间的气压不仅仅是因为许水星的起床气，她大气都不敢出，从衣柜里翻出衣服，“学姐，我在楼下等你哦。”
许水星叫住她，“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两点多吧！”莫茉迅速答。
“餐桌你收拾了没有？”
“什么餐桌？”
“上面……你回来的时候，餐桌是干净的？”
“是干净的啊，没什么东西，怎么了？”莫茉不明所以。
“没事，问问。”许水星脱掉睡衣，即使房间昏暗，莫茉也看清楚了她身上那些痕迹，像是咬痕，像是掐痕，反正挺明显的。
莫茉脸红了一下，心想道：唐晚书这人其实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害羞斯文嘛，还是挺狠的。
“那我走了？”
“嗯。”
许水星情绪不高，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出现唐晚书从震惊到伤心的眼神。
不到十分钟，许水星就收拾好了自己。
司机等在外面。
京城比瑜市冷太多，在瑜市呆了几个月，对京城的肃冷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了。
许水星在车上喝着咖啡，在有拍摄活动的当日，她几乎不怎么吃东西。
莫茉在旁观察着她的表情，踌躇再三，才出声问道：“学姐，你是不是和小唐老师吵架了？你心情好像很差。”
“没吵架啊，”许水星回答得很快，“不算吵架吧。”
见许水星不太想说，莫茉也就没有再追问，过了很久，她又憋不住了，“等会是和小唐老师一起拍摄，你别撂挑子啊。”
“……”许水星眼神怪异地看了莫茉一眼，“我的业务能力在你眼里还不如唐晚书？”
“……我没这么说。”
车停到摄影棚外面，许水星裹紧大衣下车，她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许水星把手机翻过来看了两眼屏幕。
[唐晚书：早安。]
[唐晚书：我到了。]
[唐晚书：姐姐，我买了早餐，你要不要吃？]
许水星停下脚步，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这次是珠宝品牌赞助，拍摄要用到的珠宝早在前几天就给许水星工作室过目过，拍摄的主题也正好和珠宝设计的理念相符：够贵却不张扬。
主要还是看人物的表达，许水星一直都是好几个珠宝品牌的心头爱，她美得很随性，华丽却不刺眼夺目，哪怕待在最角落的地方，也能将角落变为世界中心。
“许老师来了？”负责此次拍摄的摄影师看见许水星，忙拍拍身旁助理的肩膀，两人一块迎到许水星面前。
许水星在上来之前就摘了墨镜和口罩，她对众人笑笑，“什么时候开始拍摄？”
“您化好妆，我们随时可以。”
化妆师许水星没有自带，拍摄方已经准备好了。
许水星跟着工作人员绕到化妆间，工作人员推开门，“许老师，您先坐。”
门一打开，许水星就撞上了唐晚书的目光，唐晚书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并且化了淡妆，说是淡妆，也只是修了眉，补深了些许唇色，就唐晚书的外在条件，哪怕是不化妆，也不影响什么。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都没作声，连招呼都没打，许水星径直走到了化妆镜前坐下。
唐晚书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许水星的身影，在许水星直接坐下后，他的表情变得委屈起来。
跟在后面的莫茉感觉到了很明显的不对劲，说这两人没吵架，鬼都不信。她小心翼翼推上门，抱着包坐到了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隔得远远的观察这两人。
许水星低头划着手机，化妆师在调着口红的颜色，她一边调色一边忍不住对许水星的皮肤赞不绝口，“给这么多人化过妆，许老师的皮肤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当然啦，小唐老师也很棒。”
唐晚书往许水星座椅的方向挪了一段，他笑得青涩，“谢谢。”
两人是情侣已经公开的事实，所以化妆师也不用避讳两人的关系，她看看许水星，又看看唐晚书，“许老师和小唐老师看起来真是般配啊。”
许水星没做声，但是听见了身后又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