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专心致志的缝着手中的衣服,却突然听到窗外敲窗户的声音。
声音规律,应该是有人故意的。
这整个梁府怎么会有人不走大门,要来敲她的窗户?
宋玉心下生疑,朝窗子那边走去——
陈璧整日都能听见院子里张灯结彩的喜庆的声音,她一天一天的数着日子,在地上拿着树枝写写画画。
画的好像是些线路图。
府里大部分的人都被调去忙活梁揽洲的亲事,连看管她的人也被叫去挂红绸,就留了一个侍卫在门口。
陈璧知道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她抽出头上的银簪,看了半晌,而后心一狠,撩起自己的裙子,对着大腿狠狠的扎了下去。
等到鲜血流了蛮对,她才收好簪子,换上一脸痛苦的表情,叫唤道,“救命!救命啊!来人救救我啊!”
门口的侍卫听道屋子里传来的交换,心道不妙,立刻冲进污渍,而后就看到了地上一大滩血,还有躺在地上一脸虚弱的陈璧。
“侍卫大哥....救救我....我刚刚....不小心摔倒了,肚子好痛,可否快些给我找大夫来。”
侍卫心下为难,主子说了要看好这个女人,可眼下同伴去别处帮忙了,他若走了,就没人看住这个女人了。
陈璧观叫的更加楚楚可怜了,“侍卫大哥,你看这血留的越来越多了啊.....求你救救我的孩儿.....你跟松竹有交情吧,着可是松竹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啊。”
侍卫想起了早死的松竹,早些年他还受过松竹的帮助,想到这里,他咬咬牙,“你且再次等着,我去寻人!”
说这就如同一阵风一样往外面跑了去。
陈璧见他跑了出去,于是迅速的包扎了一下大腿,而后身姿灵敏的也跑了出去。
梁府戒卫森严,她不可能大规模跑动,要借助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跑得出去的,她得找到那个人,她一定能帮她。
宋玉打开窗户,就看到了一脸慌张,满头凌乱的陈璧,即使形容狼狈,但依旧不掩美貌。
她看到开窗户的是宋玉,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匆忙道,“你帮我逃出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玉当即要关窗。
陈璧心中一急,质问道,
“你只顾着自己享福当相爷夫人,竟是连族人安危都不顾了吗?”
宋玉一凝神,手中动作一顿。
“你莫要被梁揽洲那厮蒙骗在了鼓里,他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连你都要利用!你莫不是真的被那所谓的男子的爱冲昏了头脑不成!”
宋玉停在原地,没说话,但是也没有要关窗的意思。
陈璧见有机会,于是再接再励道,“你先把我扶进去,不然再过一会,他们就要发现我了,横竖我一人也无法肚子逃离梁府,不如你先听听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兴许你会改变主意!”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很可能是来找她的人,陈璧脸上愈发焦急。
正在这时,宋玉拉住她,一把把她拉近了屋子。
“你刚刚说我族人之事,所谓何事?”宋玉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陈璧勉强站稳,思绪冷静,开始有条理的说了起来,
“我从书里看到,西南地区因为地形原因,原本收成就不好,加上这几年天灾连连,更是怨声载道,加上西北地远又穷,朝廷鞭长莫及,赴任地方的官员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此以往,西南那边的匪患就愈发猖狂。”
“西南那边匪患甚多,五人里面便有一人是匪,但这匪贼里面也分义匪跟恶匪,那些原本被逼上山的好人就成了义匪,而这义匪此生最大的愿望无非两个。”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若是再废话我就叫人来了。”
陈璧不慌不忙,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则是填饱肚子,二则,就是想要朝廷招安,避免子孙后代走上他们的老路。”
“我见你谈吐不凡,通情达理,你也应该是义匪那一批的,西南到京城少说也有一个月的脚程,你大老远上京总不可能是寻男人的吧?”
宋玉敛眉。
“你若是为了招安一事而来,又可知你那未婚夫婿竟是打着要剿匪灭你族人的心思?”陈璧厉声道。
宋玉眉心郁结散开,“你这就弄错了,他已经答应我帮我求得招安的圣旨了,这个不劳你费心。”
陈璧心一沉,她明明从太子口中得知是梁揽洲向圣上提议让他去剿匪,太子还因此十分恼怒,怎么可能会给她招安圣旨呢?
眼见宋玉便要将她赶出去,陈璧急道,“你说他向圣上求了招安圣旨,可这到底是求到了还是没求到呢?”
宋玉手中动作一顿。
陈璧的观察能力何其敏锐!她接着道,“若是没有求到,那便就只是嘴上说说,可他致使太子去剿匪这可是真事,这可是太子与我欢好时同我说的!他怕不是打着一边与你成亲,一边去剿匪立功的心思吧?这就可怜了呢被蒙在鼓里的你!”
宋玉眉头紧皱,“你不必再说了,我不会信你的,也不会帮你逃走,你现在自己回梨园,我可以当作一切事情不曾发生过。”
“你!”陈璧竟不曾想这人是如此的冥顽不灵,“你竟是长了颗只会谈情说爱的脑子了吗?为了区区一个男人,竟是要丢弃自己的族人,你可能想过,现在剿匪的军队已经派出去了,在你大婚之日其乐融融之日,正是你全族魂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