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派我们来完成这项任务的人是指挥部的司令。”
姬雅柏毫不示弱地回应了云拥川刚刚突如其来的质疑。但毕竟对方的实力和地位又摆在那里,她不好直接开呛,只好在心里挑选了适当的字句后,才字斟句酌地继续开口。
“小殿下在军部呆的时间比我们要久多了,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关系网难道就没有半点发现?”
两人的视线交汇,火药的硝烟味从空中无声无息荡开。
一直沉默没有开口的祝屿,在这时慢慢转过了身,她垂下眼看着自己手边的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东西,朝着看起来没在“忙”的连裕问道:“这个东西就是联通两个地方声音传播的媒介吧。”
连裕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妮蒂娅用巨镰的尖端钩住了他后领时,才从前方没有硝烟的战场中回过了神。
在祝屿冷若冰霜的眼神问候下,他的大脑此时从重新接通了路线,“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祝屿指了指手边的东西,然后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连裕的后领一直被钩着,他脚下悬空被“挑”到了祝屿的面前。
对上妮蒂娅森然的白骨和周身骇人的气场,连裕心底原本的气焰被瞬间冷却,只好乖乖就范顺着祝屿的手指方向看向了桌上那个毫不起眼的设备。
“没错,确实是这个东西。”
他弯下腰,紧紧扫视着眼前的东西,片刻后才直起了身子。
“作为通讯设备,它有些老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第三代的产品,现在帝国的通讯设备已经更新到第八代了。”
“按制造时间来算,这个东西投放使用的时间应该在三十五年之前。”
随着他的自言自语,电光石火间,脑中的那根神经突然连接上。
连裕赶忙高喊出声,“少将!三十五年前皇家研究院是不是有一位高级研究员离奇失踪了?!”
“我记得当时还出动了不少军力去找她,这个人好像还曾经当过大殿下的启蒙老师!”
与此同时,云星州质疑奥克塔薇尔的话从那指甲盖大小的小盒子里传出。
随着他的话语,实验室内的空气骤然一下降到了冰点。
这让一直紧挨着祝屿的虫母浑身不适地打着颤栗,她的牙齿甚至发出“咯咯”的声响。
释放这股超强冷空气的,不是别人,正是亲耳听到从云星州口中提及到自己的云拥川。
实验室内的灯光细碎地落在他的身上,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皮下投下一片阴影,俊朗精致的眉眼染上了阴郁之色,整个人笼罩着一层煞气,自嘲的嗓音也透着一股刺骨凉意。
“呵,难怪。”
祝屿发现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回望自己的眼神也带着晦涩难辨的情绪,嘴角牵强挂着的是惨淡的笑。
这下所有的一切都能说通了。
原来云星州早就知道他母亲的死因,并且也知道自己那颗被窃取的水晶石的下落,所以才会在他刚成年时就央求着陛下将这块“富饶”的土地化成他的领地。
原来,一直以来被自己奉为“光明之子”的那个人,不过是在看自己的笑话,站在那高台之上带着怜悯世人的面具亲眼看着在泥潭中挣扎的人罢了。
他早该想到的。
在云拥川心中正在上演着一出沉重的剧目之时,云星州质问奥克塔薇尔有关塔中虫族袭击的话,让其他人绷紧了神经。
甚至就连虫母也像是回到了最开始备受折磨的那段记忆中。
她捂着耳朵,不停尖叫着,面色惨白,一双复眼瞪地极大,呆呆看着前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卷翘的睫毛此刻也恍惚振动羽翼的蝴蝶一般,跃跃欲试地想要飞走。
虫母的尖叫声中蕴含着极强的声波攻击,屋内的所有纸张漫天飞舞,光线变得昏昏沉沉。
而作为进化者的几人也不好受,尤其是五感本就超强的哨兵,在虫母的声波攻击中,身为哨兵的三人,鼻腔中隐约有红色的液体流出。
离虫母最近的祝屿,甚至嘴角处都溢出了血渍。
趁她此刻虚弱之际,一直等待着时机的萨满便想就此出手,趁她病要她命,以此结束两人之间的契约。
然而载她动手之际,就被妮蒂娅挡下,一亡灵一恶魔就这么打了起来。
实验室内一片狼藉。
但好在,云拥川快速地作出了应对。
他用自己的精神力回击了虫母的声波。
刚醒来的虫母力量还有些虚浮,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还没等妮蒂娅与萨满交锋第二汇合,虫母受到攻击的尖叫声就被迫停了下来。
只见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双眼惊惧地看着祝屿,眼中满是惊恐害怕之意,颤抖的手握住了祝屿的腕骨。
“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
虫母咬着嘴角,因胆怯与恐惧她的指甲嵌入了指腹里,没一会儿就印出了血红色的痕迹。
“那个东西把我抓来后就一直在逼迫我产卵,我在茧房里的时候就听到过好多好多的惨叫声,还看见了好多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