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她坠下去接触到海面的一瞬间,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拽住了她,死死地握紧她手腕把她拽了上来。
但为时已晚,海水顺着雨衣的各个缝隙灌入,浑身不仅湿透还呛了口海水,膝盖也磕到船板上隐隐作痛,海风一吹激的她透心凉。
“相机——”
幸好没浸水,只是磕了一下应该坏不了。
对方压着怒气没开口,但是岑以眠心知肚明对方快烦死她了,现在不过就是忍着,她也自知理亏心虚的不敢抬头。
肩上突然一沉,紧接着像是被温暖包裹,“站草”不仅没开口骂人,反而很大气的把外套丢给她,随后快速登了巨轮。
肖凯嘱咐她跟着引水船回去就行,别再乱动了,岑以眠脸上臊的发烫,不好意思地点头答应,再三表明自己一定老老实实的。
然后他也作势要跟着“站草”上巨轮,被人给拦住,下巴往她这边抬了下,她看懂了是让肖凯保护她。
回到港口时天已经黑了,她一身湿衣服早就冷的瑟瑟发抖,岸上的人看见她这样也吓了一跳,围过来嘘寒问暖。
岑以眠性格慢热又因为犯了错亏心,全程低着头保持沉默,谁来问话都是摇头,眼眶也发涨想哭。
像小时候不小心打碎花瓶还划破手时的心情,尴尬难堪带着点委屈,莫名其妙的。
“我的错。”
她闻声终于抬眸,是“站草”。
他拿来件加棉的工作服盖在岑以眠身上,转过身跟同事说:“头一次带非工作人员出海没经验。”
她脑子有点懵,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心里也跟着滚烫。
之前一起开会但没跟着一起去的那个来了劲,指责道:“我就说我去,你非逞能,瞅给我们小岑导演弄得。”
岑以眠开口替他辩解:“没有,不是他......”
对方不给她说完的机会,问她:“还能站起来吗?”
“嗯?”她动了动,“膝盖有点疼,我缓一下再——啊——”
岑以眠小声惊呼,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人勾住腿弯抱起,她下意识地勾上对方脖颈。
“我的错自然要负责到底。”他对着身后的同事交代了下,然后说,“我送她去医院,你们招待好贵客。”
摄影师王绪摆摆手:“不用管我,我一会儿直接回招待所。”
站草没再说别的,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直到把她放进越野车的副驾。
他从另一边上了车,启动的同时开口。
“离婚而已又不是失忆,还装?”
第2章
这装酷还凶她瞪她的“站草”不是别人,是她那离婚了大半年的前夫,这几天人模狗样的装不熟,两人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也不谁装。”
她小声嘀咕,还不敢大声,毕竟还心虚着呢。
对方单手转方向盘,车子180度大转弯驶出,然后他直视着前方冷不丁又说了第二句话。
“不准备打个招呼?”
“How are you?”岑以眠也学他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鸟语。
陈羡绷着脸一本正经地回答:“Fine,and you?”
没礼貌,连thank you都不说,她拒绝回答。
她抵着车窗,这会儿头也隐隐作痛,根据经验来讲是发烧了。
陈羡默默地打开了暖气,把出风口对准她,其余的话没再说。
他们没有寻常前任相见时的尴尬,以前就话不多,而且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静不交流的状态。
车里暖气十足,她从忽冷忽热变成了只剩下热,身上烫的跟开水似的,车载音乐放着轻柔的音乐,她就这么昏沉着睡了过去。
岑以眠没印象什么时候到的医院,只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抱起自己,应该还是陈羡,可她眼皮太沉了根本睁不开,所幸自暴自弃地随他去抱,反正以前没离婚的时候也抱过。
她好像被抱到了床上,后背依靠着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胸腔是热的混着强有力的心跳震的她后背发颤。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胸口,凉的她不舒服躲来躲去,紧接着耳垂被人捏住揉搓,又安抚性地捏捏她的手指。
再后来就没印象了。
醒来时她恍惚了一瞬,思考自己这是在哪,随后膝盖上的疼痛让她想起白天发生的事,这是在医院呢。
病房里昏暗没开灯,身侧有亮光传来,她轻轻扭头没想到陈羡还在,对方看她醒来这才收起手机,问她:“头疼吗?”
睡了一觉已经不疼了,就是身上不舒服,还是冷。
岑以眠想起来什么似的,惊的用没打吊瓶的那只手掀起被子看了看,一言难尽地瞪着对方:“我衣服,你换的?”
对方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挠了下鼻尖,迅速转移话题:“粥还温着,吃一些?”
算了,不回答就不回答吧,她就是刚刚有点惊脱口而出了,真回答了她也尴尬。
再说就算是陈羡给她换了衣服,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生气,她浑身都湿透了不换衣服是不可能的,医院里护士都很忙人家也不可能帮忙。
就当是被小狗看去了身子,岑以眠默默给自己洗脑催眠。
陈羡起身去盛粥的功夫,岑以眠拿起一旁柜子上的手机,里面七八条消息,都是慰问她的。
也不知道王绪这个大嘴巴都和多少人说了,就连老师都发来了消息问她身体怎么样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岑以眠回复没大碍,又随机挑了两个回复,剩下的全当没看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