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垂敛眼睫,淡淡应声。
“知道了。”
“谢渡,你已经成年了,这是你的自由,不用和我说。”
谢渡干巴巴说了声好。
父亲谢降去世时他年纪还小,身上又背负着父母遗嘱中的巨额财产,谢与怕他出事一直看得极严苛,直到前些年完全接手了谢家,才放松了看管。
只是谢渡被管了那么久,如今听到谢与的声音就有些发怵。
“叔叔这么迟还没睡,又在忙公司的事吗?”
谢与抬了抬眼,冰块在杯中碰撞,沁出的水汽将他的指尖也染得湿漉冰凉。
“嗯。”
谢渡:“那叔叔早点休息,我和阿姨发个消息,让她明天给您做份清淡些的早餐……”
“不用了。”谢与抿了口冰水,仿佛连声线都沾上了清冽冷意,“我现在住在云水筑,暂时不回老宅。”
谢渡差点儿咬了舌头。
“叔叔怎么突然搬出去了……”想到曾经在自己耳边疯传的流言,谢渡有些不安,“是不是因为我?”
谢与眉梢轻动,“不是。”
“我只是……养了只宠物。”
一只娇气又柔弱的观赏性宠物。
谢与这么想着,电话挂断后将杯中冰水一饮而尽,转身上了楼。
客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他淡淡扫了眼,屈指握住门把下压,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啪嗒一声,灯光打开。
谢与站在门口,盯着床上那微微隆起的一小团,神色微冷。
灯光明亮,也照醒了床上睡着的人,软被窸窸窣窣一会儿,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乌发红唇,精致旖旎,茶色眼瞳困恹恹地微眯着,还浅浅打了个哈欠。
含着几分睡意的腔调软乎乎的,“谢先生,您开完会啦?”
谢与发现,她的语气词很多。
缀在话语最末,无意识地微微拉长尾音,甜润润的软,像是小钩子在心尖上辗转轻挠。
没等到谢与的回答,郁惊画也没在意,她撑着手臂坐起身,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出一身冰肌雪骨,媚色撩人。
“我本来是想等您的,但是太困了,就不小心睡着了。”
谢与站在门口,低眸看她。
她刚刚是蜷起来睡的,或许是有些热了,耳廓带着浅浅的粉。
深墨绿的真丝吊带裙本应是偏端庄的性感,可被她穿着,肌骨丰盈,眼眸澄澈干净,倒另添了几分娇俏。
谢与似笑非笑,“走错房间了?”
他性冷多疑,几乎是瞬间,脑海里就闪现过无数种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
却在下一秒,床上的小姑娘弯眸笑了,眼尾垂落,乖巧无比。
也格外的坦诚。
“没有呀,我给谢先生暖床。”
冷白灯光照耀下,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眸分明纯粹,却像是能卷入万物的小小漩涡。
是甜蜜又馥郁的陷阱。
“谢先生,我很乖的,您带我回家,我会回报您的。”
软被掀开,素白小脚踩在深色木地板上,像是被冰了冰,略微蜷缩了一瞬。
谢与目光沉沉,看着她踩在地上的脚,看着裙摆轻柔拂过纤细莹白的小腿,看着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带来一阵熟悉的甜香。
她仰着头看人,是害羞的,眼尾湿漉漉的洇着红,又是大胆的,主动勾住他的手,往柔韧细瘦的腰肢上放。
“谢先生,您……要我吗?”
第11章 他有些想哄着。
红痣灼灼,在眼底软绵绵晃着。
谢与缓慢收拢了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面料,体温亲密无间的传递。
他压着眉眼,暗沉如墨,个高骨架大,连手掌也格外宽大,能掐住细韧腰肢,也能轻轻松松抓握住挣扎的双手手腕。
谢与神色还是慵懒平静的,甚至于透着几分漠然。
他嗅着那轻轻浅浅的甜香,声线低冷,不紧不慢喊着她的名字。
“郁惊画,你想好了?”
郁惊画眼睫轻颤,悄咪咪咽了口口水。
真丝睡衣轻薄无比,根本掩不住一些触感分明。
耳廓连带脸颊都粉润润的,撩起的眼瞳晕开浅浅惊慌,还没做什么,就盈了一汪水意。
“谢、谢先生……”她声调很低,颤悠悠的软,“我有些怕疼,求您轻点儿……”
谢与冷眸看她,漫不经心的想。
何止是怕疼。
这身雪白软腻的肌肤,碰一碰就是浅浅红印,娇气得不得了。
偏偏。
他有些想哄着。
-
郁惊画是因为超雌基因病被丢弃的。
但她觉得自己运气好,碰到了心善的郁家,即便从小体弱也被好好养大了,也就是小时候打针治病吃了些苦,哭得多了些。
——长大后,她是第一次哭那么凶、那么久。
抽抽噎噎得眼眶都快哭肿了,谢与抱她洗完了,自己才匆匆冲了澡。
从浴室出来时,他只穿了条家居裤,冷白流畅的上身还有浅红的挠痕。
半蹲在床边,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声音很沉,“怎么还在哭?”
郁惊画快委屈死了,伸出小手软绵绵的去推他,没什么力道,反而被谢与不轻不重地抓住。